倾泻而下的银月光辉散在含苞待放的藤本月季上,偶尔几缕零星的月光穿过缝隙,落在地上,映射出秋千上的人影。
沉白握着秋千的两根铁索,头靠在上边,闭目小憩。
未曾想到,秋千被人推动,沉白猛然睁眼,死死握住了铁索。
秋千随着身后之人的推动,荡漾在这花月之中,高跟鞋从秋千上坠落,发出闷声,绑带胡乱地散落在地上。
紫色裙摆随风飘荡,划出一道道好看的幻影。
沉白努力的回头,却因为秋千的晃动,无法看清楚身后的人。正当她打算在秋千未到高出的时候,趁机跳下来。
或许是身后的人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在秋千坠落下来的时候,便没有再推动了。
沉白这才有机会回头,看清楚到底是谁,这样的捉弄她。
“我看你好像很想玩儿这个的样子。”在沉白怒气冲冲的眼神里,肖景举起双手打断了沉白开口,“不用谢。”
沉白跳下秋千拍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扶在石柱上,急促地快喘了两口气。
稍有缓和,扭头骂了出来,“我谢你大爷。肖景你是傻逼吗!”
头上一层薄汗,眼角微润,呼吸急促。
“嘶~”肖景倒抽一口凉气,沉白这个样子,可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似乎是真的惹怒到她了。
他犹豫地问道:“你恐高?”
这么多年来,好像也没发现沉白有恐高症啊。
终于从高空的压力里舒缓了过来,沉白光脚站在地上,靠在石竹上,眼睛里的怒火未消。
盯着肖景这个傻逼的样子,像是要生吞活剥了他。能逃过一劫,也得多亏了沉白此刻四肢无力。
“我记得你以前不恐高的啊,怎么突然就”话未说完,看着沉白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的模样又止住了嘴,解释的话,慢悠悠变成了道歉,“对不起啊。”
直至完全从恐高的恐惧中恢复到日常状态,力气也慢慢地从手脚开始回归身体。
“我一直觉得系统才是最想要我命的人。万万没想到你也是。”长叹一口气,沉白幽怨地眼神钉在肖景的脸上。
确实是自己不对,肖景尴尬地挠挠手背,咳嗽了一声。
“怎么突然变得恐高了。”
“不知道,上次爬墙后遗症吧。”
沉白随口一说,肖景愧疚地望了她一眼,原来这一切都还得怪自己。
凉风习习,裹挟着清香,风中卷席了两三片花瓣,落在了沉白的脚边。
肖景环视两边,没有其他的位置可以坐,又见沉白还□□着双脚站在地上。
“你还是再坐回秋千上吧。”
沉白脸色一白,以为肖景抓住了自己的小辫子,还要整她一下,她这会儿可没多少反抗的力气。
或许是看出来了沉白的想法,肖景扶着沉白的胳膊,把人按在了秋千上,“放心。那是我不知道你现在恐高,才逗你的。这会儿不会了。”
“天气热,烤了一天的地板都是热气,赤脚站久了生病,到时候又要怪是我害的了。”
“本来就是。”沉白嘟囔了一句。
肖景自己远离了秋千,以示证明。
丢了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沉白的秋千上,领口的领带又扯松了一些,这才舒服了很多。
他靠在刚才沉白靠着的地方,大部分的力气都放在了背脊处,双腿交叉站着,优雅又痞气十足。
“一直没有时间跟你见面谈。之前你是不是怀疑沉兰时的死和周莉有关?”
沉白点点头,“从你的说法里面,我猜周莉应该是知道沉兰时的存在的,猜到周莉是看出来肖新阳和沉兰时之间有着某些超越友谊的感情。但是我前段时间得知,沉兰时是有个叫梅娘的女朋,所以这两个人之间实际应该是肖新阳单恋。”
“是的。我之前路过祥瑞照相馆的时候问了下,那张只留了一半的照片,被剪掉的就是梅娘。周莉确实是知道了肖新阳喜欢的人是沉兰时。甚至迁怒于照相馆。”
两个人把最近知道的关于沉兰时和肖新阳的以及梅娘的事情互相告诉了对方。
在肖景的旁敲侧击里,知道了沉兰时去世的当天,周莉就在肖家,并且证明肖新阳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就是周莉。
打听了很久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周莉和肖新阳被家里人抓奸在床,肖新阳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和周莉结婚了。
为了两家的名声,对外宣称两个人是自由恋爱,水到渠成的婚姻。
周莉,一个具备充分的杀人动机和杀人时间的人,凶手不是她,还能是谁?
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才能找到证据?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双方基本都不想提起这个事情了,又如何重新找证据?
“要找的话,有一条线索。”肖景同托着下巴,想起来他在家悄悄打听到的事情,“现在的佣人是那次事件之后新换的。为什么要换掉全部的用人呢?”
“当然是为了封口!”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做出了回答。
两个人对视,肖景注意到沉白因为坐在秋千上,裙子上移漏而出的腿,喉咙一紧,赶忙移开了目光。
说不定被遣散的那几个下人,就有知道事情真相的。
人海茫茫,要找几个十几年前的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难如登天,虽然看到了希望,沉白仍然觉得希望渺茫。“但是怎么找到这几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