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二哥的身份是决计不会娶这么个女子过门的,他们这样的高门,便是纳的妾也极为慎重,想必二哥对这女子也只是玩玩而已,等他厌倦了,他说不准还可打听一二。
光是想着,他便浑身有些热意,忍不住扯了扯领口。
禾枝守在一旁,当瞧见他的反应时,压低了声音劝道:“五郎,隐忍为上,您如今还在考科举,莫要分心。”
“我知道,你不必总把我当孩子。”
崔五郎不耐地转过头,余光又朝着那正抵在树上,亲密相拥的两人看了许久,才缓缓挪了开。
他按捺着心思,手指轻轻敲着摆着一篮刺绣的食盒,竭力不去想他们在做什么。
可越是这样,他耳边却仿佛听见了树叶婆娑的声音,满树的枝叶乱颤,上面又有流莺啼鸣,一声一声,婉转低鸣。
他突然更烦闷了。
另一边,小船远远地驶离。
雪衣一直埋着的头微微抬起,才松了一口气。
一阵凉风袭来,她浑身发冷,头脑也跟着发晕,有些不适地推开了眼前的人:“人走了,二表哥你可以放开我了。”
又要推开他?
她把他当什么。
崔珩冷眼看着她躲避的样子,紧接着如她所愿,攥着她腰肢的手恶意一松,忽然放她坠下。
雪衣猝不及防,原本久绷的腿就在打颤,这下腰上突然没了控制,整个人彻底滑下去,直接落坐到了他分着腿的膝上。
猛然触及到微凉的膝,她轻轻啊了一声,不得不伸手抓住了他的肩才能避免接着滑下去。
他怎么能这样!
雪衣瞬间脸色通红,一动也不敢动。
然而沾了水的身体却还不受控制地顺着他的膝往下滑,原本两人间叫嚣怒张的情绪转瞬间变了意味。
眼看着就要滑到他腰际,雪衣连忙抵住了他的双肩轻声恳求:“二表哥不要——”
可一低头,反而离他更近,仿佛投怀送抱似的。
简短地摩擦了一下,雪衣敏锐地觉察到二表哥动了动喉,眼神似乎更暗了,虚扶着她的手也烫的惊人。
现在这岛上彻底没人了,只有他们二人,从岸上划船过来至少需要半个时辰,这时间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比她高出一头,双手一圈,雪衣被他半包围着周身都是他的气息。
“不是你让放开的?”
崔珩手一紧,好心地托住了她的腰,才免得她继续往下坠。
雪衣额顶抵着他的下颌,却莫名听出了些许恶意。
她微微偏了头躲开,只见远方的天幕同他的眼底一样浓黑,闷热的天仿佛要下雨,铺天盖地皆是潮湿的气息。
她有些喘不过气,脑子里也混混沌沌地跟着发晕,似乎是起了热,只能任凭他攥着她的腰靠近。
从修长的颈缓缓上移,当他高挺的鼻梁擦过她的侧脸时,雪衣瞬间绷紧,用力推开了他的肩:“我不舒服。”
可记因着发烧的缘故,她一开口也满是热气,脸颊红的极为诱人,双手软绵绵地推着他,不像是要他离开,反倒像是邀他更进一步。
崔珩盯着那近在咫尺的红唇,看着她轻轻咬着,饱满的红唇上被压出了一道微白的齿痕。
紧接着又松开,唇瓣瞬间又回充了血,软软弹弹的,像是春日里沾了雨露的熟透樱桃,极其诱人。
可他越靠近,雪衣害怕地便越厉害,眼睫不停的颤动着试图躲开:“二表哥,我头晕……”
崔珩却恍若未闻,只能看见她愈发艳丽的唇。
修长的手抚上了她的侧脸,用力一拧,将她绷着的脸转向自己。
当他高挺的鼻尖一靠近,正欲吻住她的唇时,雪衣不知是紧张过度,还是烧的厉害了,原本抓着他肩膀的手终于控制不住,陡然一软,整个人突兀地朝他肩上倒去:“我真的不行。”
薄唇落了空,崔珩顿了片刻,才清醒了过来,将那倒在他肩上的人扶起:“怎么了?”
“我当真不舒服……”雪衣混沌地重复了一遍,整个人浑身没力,控制不住地从他的肩上往下滑。
往下跌落的时候她又忽有些庆幸,她迷迷糊糊地想她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想必二表哥也不会对她做什么了吧。
果然,崔珩眼底的欲色瞬间消退,微青着脸垂眼打量着她。
总是在这种时候出事。
把他撩拨到了极点,又不让他碰。
若不是她先前抗拒的太厉害,他都要以为她是故意来折磨他的。
但不必去看,怀的的人已经浑身烫的厉害。
崔珩知晓她是当真发烧了。
他大约是欠了她的,否则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折磨。
崔珩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了满脑子的恶念,手一抬攥住她的腰将滑落的人托了起来:“还能走吗?”
雪衣已经意识不清,只是靠着他无力的摇头。
刚风的半干的里衣瞬间汗湿了透,被冷风一吹,浑身颤栗,雪衣忍不住双手环着肩颤抖:“好冷……”
湖上风平浪静,并没有船只到来,崔珩微微皱了眉,不得不把她放倒在树下,转身去将晾着的衣裙替她找回来。
等他回来的时候,雪衣正极为不舒服地背靠着树,动手扯着已经汗湿的冰凉衣裳。
“自己穿。”
崔珩将她的衣服随手丢过去,不去看那她扯的乱七八糟的里衣才能勉强压住火气。
兜头被罩住,雪衣在黑暗里摸索了半晌才艰难地从外衣里钻出来。
因着浑身无力,这点微小的动作已然耗费了她大半力气。
雪衣折腾了一遭,气喘吁吁,整个人完全没力气做任何事,情急之下只得叫住了眼前的人:“别走,你帮帮我。”
“帮你?”崔珩回头,冷眼打量着那叫住他的人,“怎么帮,帮你穿衣?”
能帮她把衣服拿来已经是极好的定力了。
“不是记……”雪衣轻轻摇了摇头。
崔珩听着她尚未完全失去理智的声音又挪开了眼,欲走远一点。
可他正转身的时候,手腕却被雪衣一把拉住,直接按在了她汗湿的系带上:“不是穿,你……你帮我脱下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