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罗衣刚把沈一心送回到她房门口,就转眼不见了。
沈一心见四处无人,便直接伸手推门进了去。
不曾想,昨夜本在这里的聂远征早已不知去向,而这两日一直不见踪影的额尔敦,却意外出现在这里。
不幸的是,沈一心往屋内扫一眼的功夫,正好碰上额尔敦看向自己的眼神!
刚一接触到额尔敦的目光,沈一心就连忙别开。
她暗骂自己大意的同时,还不忘奇怪,为何一向为人冷漠的额尔敦的眼睛里……有无尽的哀痛和绝望……到底……发生了何事?!这是沈一心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不过,就算心中再好奇,沈一心也没有忘记立时将自己的双眼放空。
她装成一直以来的瞍者模样,边摸索着往前走,边自言自语道:“也不知是哪个怪人将我掳走整整一夜……”
“别装了!”额尔敦冷冷打断沈一心,毫不留情地开口道:“我早已知晓卫可言医好了你的眼睛,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
沈一心尴尬笑笑,先把两只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再走至额尔敦旁边的一张椅子里坐下,道:“你……不怪我逼迫卫可言医好我眼睛一事?”
额尔敦似是心事重重,又似是心不在焉道:“你能逼迫他医好你,那是你的本事。我怪你做什么?再者,我原先命绰绰出弄瞎你的眼睛,不过是怕你半路逃跑。如今……却不怕你逃跑了……”
“不怕我逃跑……?”沈一心不明白额尔敦话里的意思,追问道:“你这是何意?”
额尔敦不去看沈一心的眼睛,嘴中艰难道:“我娘亲她……死了。我……万念俱灰……你既已恢复视力,就自行回大祯去吧!没有了我娘亲,我不会……再坚持与你成亲……”
“如夫人!我如姨母她?!”沈一心既震惊又哀痛道:“怎么可能?我前几日见如姨母时,她还好好的……她是被何人所害?”
额尔敦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沈一心,嘴角噙着一丝怪异的微笑,缓缓道:“是阿里不哥。你能想象吗?是阿里不哥那个胆小鬼……杀了我母亲!”
沈一心诧异道:“他为何……?!”
“哼!”额尔敦忽然自椅子里起身,往前踱步道:“自从我那位好父王收了也见的那份谢礼后,这两日就再未从偏香殿里出来。也见送来的那个千挑万选的女子……果真有些手段!而阿里不哥与我母亲积怨已久,他又如何会放过这个我母亲失宠的绝好机会?昨日夜里,他趁我母亲熟睡之时,竟偷偷潜到我母亲的寝宫,将她的……头颅给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