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那件事休得再提,提起朕就一肚子火!”文帝面露愠色,哼道:“也就是朕心胸宽广,不然就陆沉的所作所为,杀十次头都不嫌多。”
冯吉眉开眼笑道:“陆少保想来也是对陛下洪恩宽赦感恩戴德的。”
“就他?”文帝愤愤道:“朕可没看出来他有丝毫感恩戴德之意。”
冯吉道:“无论如何,陆少保都是忠于陛下的,官位做到陆少保这个份上的,恐怕是个人都抵不住权利诱惑做些出格的事,可奴才却从未听说陆少保有过丝毫逾矩,可见对陛下忠心耿耿。”
文帝淡然道:“这话倒是不假,陆沉自担任督监院院长以来,对齐国、对朕也算是尽心尽力,不过你也莫要陷入陆沉的迷魂阵,身在这个位置上,他怎可能没做过出格的事,只不过是你不知道罢了。”
冯吉笑呵呵道:“奴才鼠目寸光,看人浅薄,还是陛下慧眼如炬,无论什么妖魔鬼怪,都能一眼看破,令其无所遁形。”
“少吹捧朕。”文帝瞥了冯吉一眼,道:“你这奴才看上去蠢笨,实则比谁都聪明,若是……钱谨那个狗奴才有你一半聪明,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提起钱谨,冯吉笑意顿时消失无踪,沉重道:“钱谨平素嚣张跋扈,可奴才也是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他竟如此胆大妄为,甚至意欲谋逆……落得那般下场,纵然是他咎由自取,可他着实辜负了陛下的宠爱,一头撞死,却是便宜他了。”
“钱谨那厮确实该死,仗着朕的宠爱,胡作非为,无法无天,不过……”文帝面露狐疑之色,“朕还是不太敢相信,他竟有造反之心。”
冯吉一凛,小心翼翼问道:“陛下是觉得,在这件事情上,钱谨是冤枉的?”
文帝摇头道:“无论如何,那狗奴才终究是背着朕作恶多端,也是死有余辜,朕也懒得再深究了。”
冯吉笑着点头。
文帝一撑把手,站起身,说道:“好了,将《上清普善经》拿来,朕要抄写一遍,焚书上表。还有,让百官撰写青词,朕要在三日后举行告天大典,谁若是敷衍应付,传朕旨意,严惩不贷。”
“是。”冯吉躬身拱手。
……
刘雍又犯了难,还未到岁尾,户部便已经没了银子,文帝兴土木建道庙丹室,花去了大半预算,后又心血来潮,意欲派寻仙使团出往海外,若非陆沉自掏腰包,解了燃眉之急,今年怕是又得亏空。
原以为能够将今年稀里糊涂对付过去,怎料文帝又要举行祭天大典,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饶是刘雍作为大齐的财神爷,算盘打得叮当响,却也是要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东抠抠,西挪挪,好歹是将这笔银子凑了出来,就在祭天大典结束的第二日,刘雍便入宫,向文帝请辞。
不过结果显而易见,文帝并没有允准。
刘雍可是名副其实的钱袋子,不管再是艰难,但总能掏出钱来,文帝岂能让这位财神爷告老还乡?
刘雍请辞被拒,也是铁了心不想再做这个户部尚书,过了一日,又入宫面圣,递上辞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