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彪眉头一皱又一松,旋即应道,
“即是公子爷已经应下了,便照着办就是了!”
他退了出来,便去召了锦衣卫的人吩咐,
“路上要带上那几名女子,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下头人听了也是不满,
“这几名女子不说是要留在此处么,怎得又要跟着走了,路上带了女子有诸多不便,大人就没同公子爷说说?”
牟彪道,
“公子爷执意如此,我们只能遵命,你们盯着那几名女子,到了延庆便让她们走人!”
众人无奈只得点头,
“是!”
于是收拾行囊第二日便出发转回延庆,随行除了那些牛羊皮,还有前头雇佣的伙计,原班人马一个不少的回去,再加上那老鸨子与五名女支子就这么出发了。
这商队之中全是血气方刚的壮年男子,有了那五名女子的加入倒是给枯燥的路途添上了些许艳色,初时的第一日,众人不过隔着车窗同车里的几名女子调笑几句,逗逗闷子,待到了第二日夜里便有人悄悄钻了树林子,牟彪看在眼中却是一言不发。
跟着他们出来的锦衣卫与东宫的侍卫知晓责任重大,自然不会胡来,跟着那些女子钻树林的都是他们雇佣的江湖人士,这些女子本就是做皮肉生意的,那些江湖上的汉子也都有今天没来日的,手里的银子花在吃喝嫖赌上的不少,在外头奔波数日早素得双眼发绿,于是两厢算是一拍即合,只要不耽误行程牟彪自然是不会过问的!
反倒此时觉着带上那几名女子倒是好事,有她们沿途做起了生意,倒是能给商队做遮掩!
这五名妓子里头,做生意的只得四人,却是那叫英儿的女子是个清倌人,一直没有做生意,牟彪冷眼旁观见这女子真不似做女支子之人,性子冷淡,眉宇之间时不时闪过的是桀骜不驯,对那老鸨子的话时常置若罔闻,爱搭不理,
“也不知是不是小地方的老鸨子手段是差了些,若是放在京城的青楼里,这样的姑娘早被十八般手段驯得服服帖帖了!”
青楼里的女子常年与那些达官贵人厮混,若是做妈妈没些个手段拿捏她们,早被人翻了船了,如何能日进斗金,生意兴隆?
牟彪心里起了疑,这一日趁着半路歇息时,便凑到了老鸨子身边,向她打听,
“妈妈……那个……那个英儿姑娘……英儿姑娘不说是要挂牌儿么?”
他运气憋红了脸,摆出一副老实孩子腼腆羞涩的样儿,
那老鸨子听了嘎嘎笑,上下打量牟彪半晌才道,
“小哥儿这是瞧上了我们家英儿了?”
见牟彪红着脸不说话,便又道,
“英儿呀……她是个清倌人,妈妈我可是想着靠她赚大笔银子的,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把这一头晚给卖了!”
说罢冲着牟彪挤眼,
“我们家英儿最是中意身子魁梧的男人了,小哥儿这样的最好,待到了延庆,我们寻着地方就让英儿挂牌子,你想照拂她的话,妈妈做主……少收你三成银子!”
牟彪红着脸支吾道,
“我跑这一趟……要到山西才有银子拿……到延庆怕是……怕是没那么多银子!”
那老鸨子捂嘴儿笑道,
“无妨,无妨,头汤吃不了,便吃二道嘛,这女人呀……头回便如那青果子,第一口咬下去多半是酸涩的,还是熟了好吃……”
说罢老鸨子又捂着嘴儿笑,
“你这样的愣头青,若是也遇上个生瓜蛋儿,只怕两个都不会舒坦……还是让她学一学再伺候你才好!”
牟彪被她说的脸更红了,吭哧问道,
“英儿姑娘是哪儿人啊,我瞧着她不似妈妈身边长大的……”
老鸨子就笑,
“哟……这是想打听我们英儿的身世呀,小哥儿真是有心了……”
倒也不用瞒他,左右这出来做皮肉生意,人都能卖了,还有甚么不能卖的,这傻小子看着似是对英儿动了心,把英儿的身世说可怜些,也好哄得他花银子来照顾生意呀!
“……她呀,原本是永宁城外的,嫁人当日便遇上山匪洗劫村子,家里人都被杀了,只她一个逃了出来,到城里投靠亲戚,谁知她那亲戚正赌输了银子,没法子翻身呢,她就被卖给了我……”
说到这处老鸨子冲着牟彪比划了一下,
“足足花了我一百两银子呢……跟着妈妈我这些日子,那可是好吃好喝,悉心调教,这要是挂了牌儿,我怎得也要收上二百两银子吧!”
可不是妈妈我狮子大张口,这人可是货真价实的清倌儿,她亲自验过的!
牟彪点头,
“确是……英儿姑娘……一瞧就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