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昀还是憋不出来什么话，给她弄了个热鸡蛋敷眼睛，没有回屋补觉，躺客厅了，他从来不看电视，但还是拿遥控器开了个任意频道，放着声音。

黎星沉在自己房间里，她坐在床头，抱着膝盖，乌发散在肩，看着柔柔的很小一只，旁边立着白色小熊。

她捧着手机，给江从打电话。

响了没三下，被接通。

黎星沉立刻喊：“江从。”

“嗯。起这么早？”他的声音因为她的来电而带着很淡的笑意，但听着又很累，像是一夜没睡。

“你是不是没有休息？”黎星沉心忧地问，“还留在警局吗？”

“没有，事情差不多解决了，别担心。”

他那边很空很静，他低哑微疲的声线在听筒里很清楚，毫无由来地，黎星沉觉得他在一个光线不亮的地方。

“你头还痛不痛，有没有好好包扎啊？”说到最后，她尾音发噎。

“不疼。”听她又要哭，他有些无奈，“黎星沉，这种情况我没办法帮你擦掉眼泪，所以不哭，嗯？”

黎星沉听话地抹掉眼泪，视线定在自己膝盖上，“江从，我想去找你。”

有几秒的静谧。

随后他轻声笑起，气息伴着电流在耳边，“想见我啊？”

黎星沉翁翁地“嗯”了声。

“我……”

江从只说了一个字，那头安静的背景突然被一声男人怒气的粗喊打破，似乎是还隔着一道门，隐隐能听清。

“让那死东西给我滚出来！”

黎星沉神色一紧，立刻坐直身，担忧地叫他：“江从。”

“没事，不用担心。”他语气平淡无波，安哄着她，就像没有听到那声吼叫一样。

黎星沉控制不住眼角沁出泪，无论发生什么，他只让她不要担心，可是他要承受什么，她都不知道。

那道声音在持续，江从不紧不慢对她说：“你乖乖的，等事情处理完，我就去找你。”

黎星沉哭着说好。

他叹了口气，笑了，“小哭包。”

一道破门而入的声响后，江从主动把电话挂了。

黎星沉的心跟着那一声“嘟”忽地高高提起来，她的视线因为眼眶盈满泪而模糊，急忙再拨打过去，因为太慌乱好几次都点错。

电话已关机。

黎星沉身子一定，高悬着的心重力摔下。

她跑下床，可是到门口抓住门把手才猛然发觉，江从是回江家了，她不知道去哪里找他，找到也见不到。

黎昀听见哭声跑进来，看见黎星沉滑落在地，他深捻着眉头，蹲下抱住她。

江从的名字在泣声中，一遍又一遍地被她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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