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走后,徐露就开始思索以后该怎么办。
当然,在她的选项里就没有直接回去这个选项,为了来俄罗斯,她不仅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钱,家里的积蓄也没放过,虽说拿着南易给的300万卢布回去,她不仅不亏,还大赚一笔,但是,拿南易的钱算什么?
乞丐,还是嫖资?
她也没被嫖啊!
她徐露虽穷,骨气还是有的,钱不能拿,只能借。
……
南易右手抵住徐露的额头,左手捏住她的上下嘴唇,“小丫头片子,是不是给你脸了?早告诉你了,我就是个火坑,还是一个不想接纳你的火坑。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我,娘的,你要不喜欢我,我早就把你给办了。”
徐露左右晃着脑袋,把南易钳制她的双手甩开,人又往前一趴,紧紧抱住南易,“你办啊,现在就办!”
“起开,起开。”南易再次艰难地推开徐露,坐直身体,对着中控后视镜检查一下脸,没发现什么异常,才转头对徐露无奈地说道:“别闹啦,待会要去的是我同学家,我老婆也是我同学,被看出不对劲告诉我老婆,等我回去免不了要跪搓衣板。”
“我不管,你明明是个色狼,为什么不能对我色?”徐露不依地嚷道。
南易脸色一正,“差不多就行了,早跟你说了,我没有再找个女人的打算,何况你这傻大妞也不符合我的标准。你也不用伪装,我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能被我看中又被我吸引,能欣赏我,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是一目了然。
在我们这种人眼里,喜欢一个人不会是一辈子的事情,睁大眼睛使劲找,很快你就能找到另一个吸引你的男人,把你的喜欢倾注到他身上去。”
“大哥,对一个喜欢你的女人说这种,你会不会太过分?”
“少来,你骨子里有一个真正生意人的天赋,天生懂得权衡利弊,只是人还有点幼稚,恋爱脑没涮干净,脏东西迷住了你的眼,让你看不清我这里是一堵南墙,非得撞一撞吃痛后才学会成熟。”
南易伸手抚了抚徐露的秀发,“别撞了,这是条死路,跟我一起做事的人,我说的是女人,我只和其中一个发生过关系,她是那种可以把感情和上床完全割裂的人,跟我睡过之后,她遇到了对的人,已经嫁人了。”
“我不信,你敢说莫斯科的那个女人跟你没那种关系,她不是也跟着你做事吗?她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南易轻轻拍了拍徐露的后脑勺,“傻大妞,别仗着喜欢我就什么都敢问,你的‘我喜欢你’已经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如果不是我觉得愧对你的喜欢,给你提供不少帮助,你能在莫斯科如同过家家一样就把生意做起来?
莫丹兵营里的那些老板,他们能在莫斯科站稳脚跟,哪个不是有一肚子委屈,哪个不是有一堆血泪史。”
徐露含情脉脉地说道:“我知道的,你对我很好。”
南易气馁地说道:“跟你沟通真费劲,我现在要去赴约,你给我下车,滚回去洗个凉水澡给脑子降降温,晚上等我电话,我有正事要和你谈。”
“好的,大哥。”徐露糯糯地回道。
“猪鼻子插大葱,装个屁啊,明明是个虎了吧唧的东北糙娘儿们,装什么南方小鸟依人。”
徐露一听,炸了,彪悍的本性显露出来,“你怎么丁架说我啊,信不信我挠你满脸血呲呼啦?”
“我信。”南易点点头,推开车门,“现在下车,晚上我让你好好挠。”
徐露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把褶皱理平,嘱咐南易早点给她打电话,这才钻出车子。
徐露下车后,其他三人上车,一行人往吴仁品家过去。
路上,南易回忆起在莫斯科和徐露有关的那段时光,又不由自主地想到冼梓琳和许倩,三个都是喜欢他的姑娘,冼梓琳喜欢的纯粹,退的也很轻松,许倩是正当恋爱时的年纪遇见,冲动、热烈,但是符号化,很容易被一个新符号所代替。
徐露的喜欢里有思考、权衡,目的性很强,她喜欢的人可以让她衣食无忧,到底是喜欢后分析出优点,还是因为分析出优点才喜欢,估计她自己都分不清楚。
南易不是冷血动物,被喜欢、被爱,他自然也会欣喜,但他已经成熟了几十年,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能力早就退化干净,激情刚刚吹到他脸上,他的思维已经跑到激情消散数年后的岁月。
一见钟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所有未经岁月沉淀的激情和热爱对南易来说都是狗屁,对他这个起步已经人到中年,现在更是进入老年的穿越怪来说,只信奉“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他也有爱,但他的爱不会炽烈,只会犹如清风徐来,融入到生活的点滴中。
或者用美化过的词汇来表达,他不伪装,直接把缺点袒露出来,让女人看个清楚明白,将来她们要和这些缺点为伴,拷问自己的内心,是否能接受,有肯定的回答再靠近。
甚至,南易还给出了不小的弹性空间,有如刘贞,在她靠近的时候,南易把该说的都说了,她还是一头栽进来。
等身份变化后,刘贞的欲望在膨胀,可以说被爱的有恃无恐,南易也没有借着两人之间最初的约定而无所作为,他尽量满足刘贞,并让自己萌生了愧疚感。
用比较公正的视角来剖析南易和几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他不是好丈夫、好情人,他所做的离身份标签需要达到的标准差得很远,但是做到了他能力之内的最好程度,信守承诺、没有欺骗。
从斯嘉丽一路下来,在情感方面,对每一个他都是保持坦诚,没有任何隐瞒,已经有,将来还会有,没有多少时间陪伴,诸如这些,他都做到了事先告知。
虽然如此,南易也很想告诉自己他做到了问心无愧,可是他没有超凡脱俗,依然被世俗的身份标签标准绑架,在女人或者说爱情方面,他很是拧巴。
徐露有一定的潜力,但离被南易看中并纳入培养范围还有很大的差距,就是因为“我喜欢你”,让徐露得以填平鸿沟,毕竟谁又会对一个喜欢自己且自己不讨厌的异性恶言相向,再无情的人也会大方地送上一个好人标签。
车到半途,大刚八卦心升起,“大哥,刚才的女人就是大前年和你一起吃饭的那个?”
“对。”
“现在是你情……女朋友?”
“不是,只是关系有点暧昧,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可以说是朋友,同时也是同事。大刚,你媳妇是干吗的?”
“天天在外面拉活,我哪有时间谈朋友,更别说媳妇,去年搭上了一个,没两个月就分了,嫌我没时间陪她,我看啊,我们开出租的就不配有女朋友。”大刚自嘲道。
“呵呵,自己找不到不要怪职业不好,谁不知道开出租赚得多,出租车司机在相亲市场不要太吃香,哪个媒婆手里要是捏着几个出租车司机,上哪个待嫁姑娘家里吃不上黄桃罐头?”
从八十年代中后期开始,黄桃罐头在东北就有非常特殊的意义,它是神药,哑科的所有病症都能治,孩子感冒了,开个黄桃罐头,吃完立马生龙活虎,孩子腿崴了,开个黄桃罐头,吃完立马活蹦乱跳。
同时,黄桃罐头也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病菌,但凡谁家里出现黄桃罐头,不出两天,孩子准生病。
它也是代表着崇高敬意的礼品,第一次上女方家里,要是女方家长开黄桃罐头招待,不用犹豫,直接改口叫爸妈。
大刚嘿嘿一笑,“也对,还是怪我自己没本事,一个跟我一样拉活的,勾搭上两个,双方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居然没打起来。”
“大刚,你买房子了吗?”
“买了,两套,我爸妈一套,我自己一套,对门。”
“哦,房子在哪呢?”
南易略有点失望,怎么就买了呢,这不是不给他机会捡个人情嘛。
“皇姑那边的岐山小区,商品房,找人帮忙挑了两套好的,不便宜,1400一个平方。”
“还行,对你来说两套房就是两三年的事,我跟你说,福利房应该就快停了,将来想要房子都得买商品房,房价肯定会涨起来,你那两套房子将来涨个三五倍轻松的。”
“大哥,真能涨起来?”
“会不会涨,你自己琢磨一下就明白了,整个奉天,除了工人小区那个算是富人区的地方,又有几户人家不是几代人挤在一起?现在又有几个女孩子结婚后想和家人住一块,还不是千方百计要搬出来。
将来要是没房子,想找个老婆就难咯,大刚,说起来,你在女人方面真不行啊,开着出租又有房子,你居然找不到女朋友?”
“嘿嘿。”大刚笑了两声,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大哥,照你这么说,我要还有钱,还是应该买房子?”
“买,沿着地铁线路琢磨着买。”
“地铁?”大刚诧异道:“奉天哪有地铁。”
“你是不是奉天人?打从当年小鬼子要造地铁开始,这都几十年,动工停工多少次了,你居然不知道奉天一直想造地铁?”
“这我知道,前两年又说要修,没见有动静啊。”
“既然你知道就好办了,想办法打听到地铁线路规划,然后结合现在奉天的城市格局,尽量买离商场、公园近一点又有地铁线路规划的小区。”
大刚担忧道:“大哥,地铁没建起来,光看图纸谁知道准不准,要是以后真开建的时候改图纸呢?”
“你在打听线路规划的时候,顺便打听一下奉天的地底复不复杂,是不是哪里都可以建地铁。如果地底很复杂,那现在定下的线路规划和将来建好的不会差到哪里去。
如果不复杂,线路规划你只当作一个参考就行了,起码通过线路规划可以大致判断奉天城区未来的发展走向。”
“大哥,我不太懂。”
南易抚了抚下巴,“那你就挑地段离商场、公园近的,盖房子的老板和市里的谁关系硬的,这能听懂吧?”
“嘿嘿,这个容易懂,小道消息没有比我们出租车司机更灵通的。”
“主次搞清楚,先看地段,再看关系,不要反着来。买房子之前,找一个从挖地基就在工地上干活的泥瓦匠,请人家喝顿酒,好好问一下房子的质量,地基怎么填的,房子用料好不好,泥瓦匠一清二楚。”
“大哥,你真是大牛子,老毙了。”大刚转过头,竖起大拇指说道。
“靠,把手放回去,好好看路。”
一点小插曲后,车子顺利来到吴仁品家的大院外,南易让刚需和大刚自己去找饭辙,他带着天仙往吴仁品家走去。
到了吴仁品家里,只有私人的寒暄,公事一点没提,该说的下午的电话里其实都已经说清楚了,等着走流程,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
扒上一口面,南易又捏起一颗蒜塞到嘴里咬掉半颗,“嫂子,你知道亓英和一个男人好上了吗?”
“怎么不知道,东北机床厂的生产厂长何平山,他们俩的事不仅我们知道,外面很多人都知道,那个何琴太不像话了,不同意就不同意,在外面瞎说什么。”
“和那个大明星同名?”
“不一样,钢琴的琴。”
“哦,何琴就是何平山的女儿?”
“还能是谁,南易,你和亓英说说,让她算了,何平山是不错,何琴太难缠了,她就算和何平山伙在一起过日子,也会被何琴搅的没有好日子过。”
南易若有所思,“嫂子,他们俩是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