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瑜哪能让他们猜到,继续说道:“先帝刘志,比起刘宏也不丞多让。党锢就是从刘志开始的,大汉刀兵四起,四方战乱。”
严瑜又猛饮一口酒,开口对大家说道:“你说你们鲜卑最强大的君主,十余载,也许二十余载,面对我汉人两代昏君。怎么就未占得一城一地呢?”
这一问,率先懵的是拓跋匹孤。他知道檀石槐战略有问题,但是那个汉朝,千疮百孔,为什么鲜卑人未占一城一地。
十年前,听说有一次。匈奴、鲜卑、乌桓联军,几乎要挺入汉地。结果汉庭派来个匈奴中郎将张奂,就一举平息了。
严瑜见众人不语,继续自己的表演,一句话直击他们的内心:“听说十年前,有一次鲜卑、乌桓、匈奴联军,合力攻打我大汉。一个竖子张奂,就把你们平了。
给你们讲讲,张奂得胜之后,干了什么。时逢汉庭动乱,宦官发动政变,要灭我大汉士人。张奂班师,我名臣窦武、陈蕃诛杀宦官,正当将要取胜之时。
那张奂听信宦官矫诏,居然帅军入洛阳,将我名臣窦武、陈蕃一并格杀,同时还有太学生、宫中侍卫。
事后就有了党锢之祸,这竖子辞官归家,至今苟延残喘。“
严瑜说着,又猛饮一口酒,哈哈大笑:“就这么一个二傻子,平了鲜卑、乌桓、匈奴叛乱。你说你拓跋部,跟着檀石槐,能有多少好处。”
“我今天,就问你们一句。帮我击溃宇文莫那,给你们时间修养身息。或自立,或向汉称藩,怎么不比跟着檀石槐,或者说是跟着宇文莫那好?”
严瑜说完了,穹庐内鸦雀无声。
众人交头接耳,面面相觑,最后一齐望向拓拔匹孤。无论他做过多少错事,他都是鲜卑人中,最聪明的。
“那我要如何相信你呢?”
拓拔匹孤心动了,心动的点是宇文莫那。战必断后,与宇文莫那为谋,胜是他宇文莫那的嫁衣,败,死得都是拓跋儿郎。
“你要信的不是我严瑜,而是天下大势。漠南、漠北,不宜耕种,我汉人纵有心取之,也要有民肯来。这片土地,总会有人。我们不在乎,他是鲜卑、乌桓、乌孙、龟兹还是匈奴。只在乎他能不能与我大汉相安无事。”
严瑜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拓跋部的抉择。最险的就是这里,分析完形式,看这拓跋鲜卑,对檀石槐的忠心,究竟有多大。
渡过了这关,剩下就是求同存异的环节。在那里,还有更优厚的条件,从纥骨嘴里说出。
鸡鸣破晓,鸡鸣惊犬,军营里还有犬吠传来。
换岗的将士,脚步声不绝于耳。只有拓跋达达的穹庐中,死一般的沉寂。
檀石槐靠不住,又有谁能靠得住?但是檀石槐靠得住吗?
拓跋部人,和檀石槐最亲近的是拓跋邻和拓拔诘汾。剩下的人,上次见檀石槐,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你说得很对,每一句都有道理。”
拓拔匹孤说出这话,严瑜心头一紧,恐怕要事败。
果然,拓拔匹孤继续说道:“但我不能让我的族人以身犯险,你夹道中滚木礌石,我可是亲眼所见。看起来,不像是诏安啊!”
“细枝末节,你问纥骨。”
严瑜撇撇嘴,这些事,自己嘴里说出来,可没有纥骨有说服力。
纥骨知道,匹孤动心了,将稒阳之事,和盘托出。说着说着,又讲了自己与严瑜所有的交谈,讲了拓跋部也许可以入河套地区,汉人需要有新的部族掣肘匈奴。
纥骨的话,匹孤不得不更深层次的去想。纥骨大人,一直是拓跋本部之外,最强大的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