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热茶上过,沈少奕也不等蔡从汝等人开口,自己就说了起来,“诸位,你们有算过自隋唐以来,泉州一共出了多少个进士吗?不过是二十九个而已,其中还有六个是本朝新晋的进士。”
“皇子和本候的意思是,你们照样可以进京赴考,并不是一定要在泉州参加科举。当然了,你们也可以选择在泉州参加科考,因为自此后,泉州的大小官职,将只在本地取士,对诸位来说,其实是多了诸多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正低着头喝茶的,有几人眼睛都是一亮,他们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毕竟光是泉州一地,大大小小的官职就有不少,那岂不是等于多了一条路吗?只是,他们又马上想到更为可怕的,那就是往后泉州的开科取士,并不是只有这些士大夫们有这个资格,而是整个泉州近百万人都涵盖其中,那机会也就变得渺小了。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们都习惯了高高在上,如何会忍受那些蓬头垢面,为他们种地,在他们的工场里做工,帮他们出海赚取无数银子的人,有一天会跟自己平起平坐,甚至有可能会爬到他们的头上去,这才是让他们最难以接受的事情。
“侯爷,吴某能否说几句话?”
“哦!当然可以!敢问您是?”沈少奕转头看去,那是一个他并不认识,约莫四十余岁的中年人。
“在下江南吴家吴迪!”
“哦!吴先生有什么话请说!”这一说沈少奕顿时就知道他是谁了,吴家祖上可是泉州少数高中进士中的一个,在泉州的士大夫中,也算是大家了。
“吴某想说,皇子殿下准备开科取士,吴某和泉州的士子们自然是欢迎之至了。只是侯爷,您为何不与殿下说一说,只让泉州的读书人参加科考呢?像告示上所说,只要是泉州籍贯之人,不论出身,都可参加科考,那岂不是说,那倒夜香的,扫大街的都能够进入考场吗?这等有辱斯文之事,恕吴某不敢苟同!”
“敢问吴先生,您祖上来泉州之前,是何籍贯?又从事何业呢?”
“吴某祖上乃是唐州,却也离京城不远!至于祖上···祖上······”
沈少奕一句话就将吴迪给堵住了,因为他知道,这些在泉州年代久远的大家族,其中十之八九都是来了泉州之后才家的,大部分都是因战乱南下的中原百姓。他虽然不知道吴家祖上是从事什么职业的,但也想着听一听,便问了出来,如今见吴迪这个样子,显然吴家的祖上当初最多也就是一个种田的百姓而已,否则他也不会有口难言,一副说不出来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