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平分秋色。
齐听潮终于转身,看着苏景,含笑说道:“青岩岛三杰,名不虚传。”
苏景亦是点头:“观海听潮,也非浪得。”
有时候,互相恭维,确实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齐听潮伸手一指池塘边石桌,道:“此时秋色正美,院中天地广阔,在此处品茶,李兄不会嫌我怠慢吧。”
院外更方便动手吧!
苏景也无所谓,点了点头,道:“主随客便。”
两人刚刚坐定,倚红便端着茶具而出,为两人一一斟满,含笑说道:“贵客且尝一尝这碧海天青。”
茶色碧绿澄净,香水沁人心脾。
苏景却是说道:“好看,好闻,但想来也是寡淡无味,不如换上烈酒。”
“青岩岛三杰,李愚果真豪气第一。”齐听潮哈哈一笑,又吩咐倚红换酒。
秀山齐家中,就没有凡品,更何况是齐家少主的望海潮之中了,苏景和其对饮了一杯,只觉得浑身所有毛孔都打开了,飘飘乎如上云端,不自觉地又多饮了一杯。
“此酒名曰‘半山云雾’,取秀山飞流之水,秘法酿制,由凝碑人物摄秀山烟霞入内,百日方成,有‘一口半山云雾,两观秀山烟流’的美喻。”
苏景举杯,齐听潮自然相陪,同时口中介绍。
苏景看着杯中烟雾缥缈,感受胸中酒气激荡,第二次由衷赞叹,道:“好酒,好酒。”
两人一连对饮三杯,齐听潮才是感叹道:“时至今日,我才是一一见识了青岩岛三杰各自之风采,果真是夏雨冬雪,各自风流。”
“哦?”
从中午到现在,苏景已是喝了不知道多少酒了,可听见了这么一句,他的酒意却是一下子去了三分,眼皮抬起,看向了齐听潮。
齐听潮道:“一年之前,楚天明楚兄曾邀我出海,与李兄和王瑾凝王仙子一起探索一处遗迹,可我因为正处在凝碑的紧要关头,并未前去,时至今日,还遗憾不已,但回忆起当日楚兄风采,无愧乎一个‘傲’字。”
楚天明,王瑾凝,想来便是与“李愚”齐名的另外两杰。
还有一年前李愚三人竟然携手出海探索遗迹,这就令苏景有些意想不到了。
但这是关于李愚之事,苏景还是默默记下,又听齐听潮继续道:“至于王仙子,巧的很,她也是到了秀山,上午还因为李兄凝碑一事,入了齐府,最后却又不知什么原因,对李兄避而不见。”
说着,齐听潮的语气,已是有了几分揶揄。
莫名的,苏景的胸中,突然是升起了抑制不住的怒气。
忽然之间,天地变色。
“不见最好。”苏景饮了杯半山云雾,沉沉自语。
之后,苏景豁然惊醒,心中一下子掀起了滔天巨浪。
是李愚的残留意识!
这下,苏景的酒意去了十之七八,心中亦是想起了那声叹息,一时间思绪纷飞。
“是齐某失言。”见苏景出神,齐听潮脸上露出了一丝浅笑,而后自罚了一杯。
“看来我的这具分身之前的经历一点也不简单啊。”苏景心中叹气。
一年前青岩岛三杰携手探索深海遗迹。
三个多月前李愚与楚天明大战,被他斩了一刀“裂魂”。
时至今日,一提起那个王瑾凝,好像已经魂飞魄散得李愚,依然会勃然动怒。
还有腰间的这把长生刀子刀……
一切的一切,都是指明,自己的这具分身,李愚的身上,隐藏着一个大秘密。
“也许齐听潮借二妹引我入秀山,便是为了这个秘密!”
突然间,苏景有所明悟,隐约间像是抓到了什么。
齐听潮很沉得住气,之后再与苏景对饮,竟是开始闲谈了起来。
苏景眉头皱起,他很是不习惯这种弯弯绕绕,率先说道:“舍妹性子太野,之前得罪了齐兄,李某再次赔罪了。”
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来了!
齐听潮心中一动,也是饮了杯酒,笑道:“程二妹性子率真烂漫,谈不上得罪二字。”
“齐兄大气。”苏景微微点头,“我听二妹说,她用那呼风杏黄旗伤了齐家多人,被齐兄収了去了。她学艺不精,李某本是无颜讨要,但那杏黄旗是舍妹家传之物,我又不得不向齐兄你讨要了。不知齐兄意下如何?”
齐听潮微微一笑,伸手一招,便有一杆杏黄小旗自厅中飞出,悬在了半空。
已是控制有由心!
苏景眼睛一缩,看向了齐听潮。
“李兄,咱们来赌一赌如何?”齐听潮却是说出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
苏景早有准备,一脸平静,淡淡的道:“如何赌法?”
齐听潮道:“这杏黄旗是程二妹家的家传宝物,归还本是常理,但今日见了李兄风采,我又技痒难当,想与李兄切磋一番,便厚颜以此物求与李兄一战。我已凝碑,若是动手,难免有失公允。咱们便以三招为限,我压制功力至真气境,若是三招不能击败李兄,便算我输,届时我自会归还杏黄旗,并答应李兄一事。而若是齐某侥幸赢了,也会归还杏黄旗,且只需李兄未我解心中之惑便可。”
苏景道:“不知齐兄有何疑惑?”
齐听潮目光灼灼,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道:“一年前未与三位共探遗迹,实在遗憾,可世间却无后悔药吃,如今齐某也只想了解一番,李兄三人,于那处遗迹的见闻了。”
果然如此!
苏景心中一动,沉默了一阵,却是摇了摇头,道:“不好。”
齐听潮眉头皱起,望潮院内刹那间风云突变。
凝碑级高手一念起,自可改变周遭环境,更何况,这里是齐听潮经营日久的望海潮了。
苏景却丝毫不为所动,道:“李某平生从未占过人便宜,也不想占人便宜,咱们就换个赌法。你我各自全力出手,一招定胜负,若我输,齐兄想知道什么,我便知无不言。而损失我赢了,只需齐兄归还杏黄旗便可。”
齐听潮闻言,看了苏景良久,而后仰天大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