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册子可有封面?少侠又是在哪得到的?”马逸追问道。
“我在一山谷里无意中拾得,当时册子封面早已毁坏不知去向。”
“那山谷可是位于太白山?”
“你怎会知晓?”任天歌奇道。
“那就是了。”马逸重重叹道:“世人俱以为枯骨心法已在三年前为南海神尼销毁以免其继续荼毒后人,岂料神尼终究不忍下手令此等绝世秘学失传。老夫猜测神尼必定是随意弃之于太白山的某处荒野,以留待日后有缘之人。”
“如此歹毒的武功留它作甚?”马威扬愤懑而言。
马逸正色说道:“武学哪有正邪之分?百年来枯骨心法一再落入心术不正之人手中,是以历来被当作邪功。但若用来惩恶扬善,又是另一番论调了。”
“叔公说的是。”马威扬附和道,心中暗想:“三年前的那场变故委实极大地改变了他老人家的性情。”
马逸双眼盯住任天歌,沉声说道:“任少侠,那本册子能否借老夫一观?”
任天歌思忖再三,返身去屋里的包裹中取出枯骨心法的册子,托在掌心。封面确已丢失,且多处污损,毫不起眼,委实令人难以置信这上面记载的居然是至高无上的枯骨心法。
马逸略略扫过数行文字,倒抽了一口凉气:“我虽没见过枯骨心法真迹,但粗看不似有假,关键是任少侠方才露的那一手已确凿无疑。”他又忍不住说道:“任少侠既有绝技傍身,自是不怕,老夫只是多一句嘴,日后觊觎心法之人恐怕不在少数,少侠须小心留意,莫着了暗算。”
“此地只有五人而已,你们若不说,旁人怎会知道?”任天歌未置可否。
“小兄弟,你还是太天真了!”马逸说道:“今晚大厅的宾客人数众多,其中不乏有识之士,即使当场没有认出你身怀枯骨绝学,事后细想,也不难瞧破个中端倪。只怕不出数日,枯骨绝学重见天日的消息便会传遍天下。但老夫向你保证,老夫本人和我这两个侄孙夫妇会守口如瓶。”
马逸说完便欲转身离去,临走时,尹如春说道:“任少侠,我出门前又仔细问过了孙镖师,据他回忆,那将雪儿姑娘买去的蒙古人,尾指较常人长出不少,你可以此为线索找下去。”
“有劳夫人了。”任天歌抱拳谢道。
尹如春微微一笑:“一个富贵的蒙古人,带着随从、女儿和一个汉人侍女在中原行走,想来也已经很扎眼了,应不难找到。我们先告辞了,少侠保重。”她又对桑青霓说道:“青霓,你送送春姨吧。”
桑青霓无奈同行。尹如春塞给她一个包裹:“我替任少侠准备了几身衣服,你看他那一身打扮,也该换换了。另外还有些银子你收着,出门在外手头松泛点才好。”
桑青霓接过,点点头算是道谢。尹如春继续说道:“你打算几时回烟霞洞?”
桑青霓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我想陪小任去找雪儿姑娘。”
尹如春叹了口气:“春姨也年轻过,自是懂你的心思。想你平时那么傲气倔强的一个人,如今却甘愿为了这小子连师门也不回了。可你也该先问清楚,那雪儿姑娘到底是他什么人?别尽替他人做嫁衣。”
桑青霓脸色绯红:“春姨你想哪去了,我只是当他弟弟一般看待而已!”
尹如春不理她,反而自言自语地说道:“女儿家最怕托付了错的人。”
桑青霓低下头去:“春姨放心,一旦找到雪儿姑娘,我立即返回昆仑山,绝不多留一刻。”
“好吧”,尹如春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若真说到做到,春姨也不便勉强。有些道理长辈说了没用,非得自己去亲身经历一番才懂。师父那边由我去打招呼,你只管放心随那小子去。以他的武功而言,普天下都没几个人是他敌手。”
“春姨还要上昆仑山?”
“不错,师父虽然不再责罚,却也已将我逐出门墙。我想再去她老人家跟前磕个头,日后见面的机会真不多了。”尹如春略显伤感。
“那有劳春姨将‘玉虹剑’交还师叔祖。”桑青霓将玉虹剑递了过去。
“不用急着归还,你闯荡江湖没有称手的兵器怎么成?”
“我已有师父的‘芙蓉剑’了。”
“我那苦命的师姐啊!”尹如春眼角渐湿:“她一生坎坷,好容易收了你这么个好徒弟,又不幸被妖僧逼死……”她加重语气说道:“那小子也需要兵器,你不妨暂将‘芙蓉剑’借他一用。但是你务必牢记,‘玉虹’剑是本门至宝,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青霓当以性命护之!”
尹如春怜爱地看着桑青霓:“你自己小心,外面人心险恶,记得照顾好自己,也替我好好侍奉师父。”
桑青霓回到农舍,任天歌谢道:“桑姐姐,你一再帮我救我,我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桑青霓摇摇头:“不用谢我,我也只当是为了弥补对一个人的愧疚而已。”她见任天歌面露不解之色,便将乐儿的事告诉了他。
任天歌鼻子发酸:“我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多么希望有个姐姐疼我护我。”
桑青霓心里一动:“你若愿意,我们今后就以姐弟相称,彼此扶持。”
任天歌激动得跳了起来:“终于有姐姐疼我了!”
姐弟俩又畅谈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