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公子剑眉连挑,修长洁白的手指在男子双膝上接连点过,男子即刻又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
“住手!”桑青霓喝住他。
青年公子循声望去,见是一姿容清秀的少女,穿着绾色衣裳,正冲着自己喊话。
青年公子心中莫名地动了一下,脸上却不露声色,缓缓说道:“姑娘有何吩咐?”
桑青霓正色说道:“阁下已将他双肩关节卸下,此刻又卸下他膝关节,不觉出手过于狠厉么?”
青年公子看了一眼地上哀嚎的男子,恨恨说道:“姑娘可知这贼厮盗了我家传宝物?”
任天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看来他是个惯偷!”
桑青霓无可奈何地朝男子叹道:“你一再行窃,我也帮不了你。”
青年公子问道:“莫非这贼也偷了你们的东西?”
桑青霓苦笑着说道:“昨晚我和我弟弟就被他一撞,随身携带的银子和银票就全没了。”
青年公子寒着脸说道:“司徒空,看在这位姑娘面上,就放你一条生路,交出玉蟾蜍和姑娘的钱财,我便不再追究。”
那被称作司徒空的男子忍住痛楚扬起头说道:“我偷了这姑娘的银子是不假,可玉蟾蜍却未见得是你韩家之物!”
原来这青年公子姓韩。韩公子被司徒空彻底激怒,再次出手,眼看他的手掌就快切到对方小腹,任天歌却出其不意地探手将他截住。韩公子面露诧异与些许恼怒,手掌回撤,半途中招式一变,又从另一个角度切了过去。但任天歌反应奇快,紧紧缀住,手腕顺势向下一沉,撞向韩公子的手背。
韩公子暗暗叫道:“来得好!”他居然手掌一翻,五指一收,钳住了任天歌的手腕。不料对方手腕坚硬如铁,他匐一接触,便觉一股暗劲袭来,将他手掌震得酸麻。
韩公子只得收手,愠道:“少侠这算什么意思?”
任天歌抱拳说道:“偷窃固然可恨,却也罪不至死,尚请韩公子手下留情。”
按韩公子素日脾气,他早就发作了,可今日在桑青霓面前,他总有些拉不下脸:“司徒空,今天算你走运,但愿你永远也别落在我手里!”韩公子又转向桑青霓,神色渐缓:“在下韩骞尧,先行告辞。姑娘和令弟日后若路过南阳,务请来我韩家堡一叙。”
桑青霓微笑道:“多谢韩公子美意,他日若有机缘定当造访贵堡。”
“莫非姑娘连芳名都不肯赐教?”韩骞尧语气中透着失望。
桑青霓略一沉吟,说道:“小女子姓桑,这是我义弟。”
“原来他们并非亲姐弟。”韩骞尧心头闪过一丝妒意,匆匆离去。
任天歌见韩骞尧走远,才故意板起脸朝司徒空瓮声瓮气地吼道:“你还不快将偷走的银子和银票还我们!”
司徒空苦着脸说道:“多谢少侠和姑娘相救,可是你们的银子和银票都被我昨晚输光在赌坊里了,我拿什么还呀!”
“你?!”任天歌作势欲打,桑青霓拦住了他,俯下身子在司徒空双肩和双膝轻轻一拂,先将其脱臼的关节复位,旋即又点了他的穴位,方嫣然笑道:“小任,他伤势已好,现在你尽管打,打到他还我们银子为止。”
司徒空急得大叫道:“姑娘饶命啊,你怎么比韩骞尧还狠!”
桑青霓忍住笑:“你害我们没了盘缠赶路,我只能硬起心肠,不然我可要将师门祖传的耳坠拿去当了。”
司徒空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银子银票真的都输光了,你们若不信就搜我身!”
任天歌眼珠一瞪:“难道你就想这样赖账?!”
“那倒也不是,我会设法还的。”司徒空油嘴滑舌地笑道。
“你拿什么还?”任天歌伸出有力的大手上下比划着:“你可别再耍花招,小心我揍你!”
司徒空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这位桑姑娘不是还有一副耳坠嘛,先拿去当了,给我做赌资再去翻本,赚的钱我们二一添作五。”
任天歌气得踢了他一脚:“你休想再骗我们钱!就你那三脚猫的本事还指望赢回来?!”
桑青霓无可奈何地叹道:“算了小任,我们走吧。”
司徒空心下一乐,面上却还装可怜:“那好歹解了我的穴道啊!”
桑青霓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下手并不重,一个时辰后穴道自解,罚你在大太阳底下好好晒晒,以示小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