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对司徒空而言重逾性命,且那威胁之人武功极高、心机深沉、神通广大,司徒空无奈答应为其卖命,收了银子,哄骗桑、任二人他在赌馆发了笔小财,还了一部分钱,并潜伏在任二人身侧,伺机而动。
途经虢州时,那神秘人物发出指令,授意司徒空将三人引至南阳,并出示了芸娘的贴身手帕,警告司徒空芸娘确已为其控制。而就在任天歌等人住进南阳韩家堡的当天夜里,司徒空又奉命将任天歌诱骗到了溧河桥!
任天歌火冒三丈:“那人就是何太虚那老贼吧!”
阿珠娜骂道:“司徒小偷儿,你良心被狗吃了吗?!我们待你这么好,你反过来出卖我们!不用说南宫老前辈就是死于何老贼之手!”
司徒空脸如死灰:“我只知何太虚散布谣言说任少侠欲挑战南宫世家,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将任少侠逼入绝境,自己则趁虚而入假意关心,骗取枯骨心法。但我无论如何都没料到他居然残忍地杀害了南宫老前辈。我真该死!”
他身旁的芸娘深深自责道:“师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愿为他抵命赎罪。”
阿珠娜心生怜悯,放眼看去,见芸娘神色酸楚,清秀的脸上依稀可见淡淡的黑气,想来她体内毒素虽除,却尚有些许残留未完全褪净。
南宫牧野脸色铁青,一拳狠狠地冲司徒空面门打过去,眼看将打中时却硬生生停下。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账我稍后再算,罪魁祸首是何老贼!你继续说下去,若有半点虚言,我就一掌劈死你!”
司徒空叹道:“无论少主如何责罚,我都绝无怨言,但死前我须将何太虚的真实面目公之于众。”
原来何太虚在那几日里抢先一步查到雪儿下落,与哈图达成协议,将任天歌带过去,安抚他安心住在哈图的大宅里等雪儿。
任天歌奇道:“哈图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他一个商人本不看重绝世的武功。”
司徒空说道:“其真正身份恐怕不只是个商人而已,听说他在蒙古国中极有权势。”
这时,杨延龄沉声说道:“岂止是有权势,皇甫少夫人已经怀疑他是蒙古的平南王!”
冯绣懿失笑道:“杨老爷子,你老人家还是叫我绣懿的好。”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夫家与蒙古那边有些往来,据传最近现任蒙古国君派遣其最亲信的一个兄弟到往中原,并加封为‘平南王’。”
马逸忍不住斥道:“单听‘平南’二字就可知其野心!”
“不错”,杨延龄说道:“马老哥所言极是。想那蒙古一介小国,却不甘心仅仅位居于我汉族及辽国、西夏之后,妄图趁乱世崛起。”
韩骞尧忽然说道:“蒙古的军队虽然彪悍,可毕竟人数稀少,如何与泱泱大国抗衡?”
杨延龄打量一眼韩骞尧说道:“因而这平南王南下中原的目的就耐人寻味了。”
韩骞尧忽有所悟:“看来岳少侠的担忧是真的,他怀疑哈图在绘制华夏江山的地经图志。”
一提到岳南枫的名字,杨延龄与冯绣懿同时来了兴致,杨延龄抢着问道:“岳南枫这小子怎么不在百花山庄?”
韩骞尧惊讶于杨延龄居然如此称呼当今武林第一人岳南枫,但见冯绣懿莞尔一笑:“杨老爷子历来最是疼爱我岳师弟,倒叫少堡主见笑了。”
韩骞尧这才明白杨、岳二人间的深厚情谊,笑道:“这份忘年交委实令人称羡。岳少侠夫妇在敝堡只停留了两日,后接到谢峥嵘夫妇差人送来的口信,得知任少侠与哈图的住处后当即赶了过去。”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任天歌。任天歌本只是以一旁观者的心态看着这一群中原人论东道西,此时却不得不说话:“岳南枫与叶姑娘连同谢大哥和古姐姐来找过我和哈图,并警告哈图切莫对汉族江山存非分之想,随后就离去了。当晚我也和雪儿悄悄告辞,之后再未见过他。”
杨延龄见这任姓少年直呼岳南枫的名字,眉头微皱。他正欲发问,却听桑青霓说道:“我还是不明白哈图为何处心积虑接近小任。”
“哈图欲笼络任少侠为其所用”,司徒空垂头丧气地说道:“他和何太虚甚至不惜在雪儿姑娘的茶饭里下了分量极轻的发作缓慢的毒药,将他二人留下。不过好在这药性十分微弱,停药后便会逐渐自愈。”
任天歌气得狠狠骂道:“我要杀了这两个混蛋!”
马逸怕他太激动,忙接口道:“我猜测哈图除了绘制地图外,来中原另一目的即是网罗能人异士为蒙古国效力。任少侠武功绝世,千军万马中亦能来去自由,若为他所用,两军交战时一举制服敌方首脑,岂非不战而屈人之兵?”
众人顿觉有理,无不忧虑重重,这何太虚与哈图,一个是狡猾异常、武功高强的黑道魔头,一个是觊觎中原江山的他国亲王,二人一旦联手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韩骞尧又想到个问题:“如何确认哈图就是蒙古的平南王?”
冯绣懿说道:“任少侠与雪儿姑娘莫不说这哈图华贵威严,想来若一介寻常商人当不至于有如此气度。再者听闻这平南王的尾指较普通人长了不少。”
众人再次看向任天歌与雪儿。雪儿低下头小声说道:“哈图先生的尾指的确很长。”
看来哈图是蒙古平南王已确凿无疑。接下来最棘手的事莫过于如何阻止他绘制汉族地图,杨延龄提出先与岳南枫等人汇合,旁人俱无异议。
阿珠娜瞥了一眼可怜兮兮的司徒空,问道:“那小偷儿如何处置?”
杨延龄冷哼一声:“真是丢尽了江老弟的脸。”他又骂了几句,方对众人说道:“弟子虽不争气,可他师父江正东为人绝对没的话说。江老弟生前与我很有几分交情,大伙能否卖我个薄面,给这小子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他也是受何老贼的胁迫身不由己。”
冯绣懿居然也替他求起情来。原来雪儿失踪那晚,桑青霓、马逸、司徒空等人也在相距二、三里外露宿,而何太虚与曲颜亦不曾远遁。半夜里何太虚寻到司徒空,强逼他次日清晨趁雪儿醒来采野果时将她掳至南阳郊外的一处弃宅。
但司徒空终究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他在那几日里暗中探得何太虚藏匿芸娘的地点,趁那一日有一伙神秘男女杀将过来时背起雪儿逃离,之后又救走了芸娘。
但逃至半路他却路遇杨延龄和冯绣懿,杨延龄见故人之后鬼鬼祟祟地还带着两个女子,不由心生蹊跷将其拿下,这才知晓了整件事。而芸娘却因祸得福,冯绣懿以金针术肃清了她体内余毒。司徒空自此感激不尽,情愿领受极刑也要揭开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