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娜摇摇头:“那年轻女子背对着我,而那老妇人离我又远,我真的看不真切。哦对了,不知两人中的哪一个遗失了一只赤金缠珍珠耳坠,我一直贴身收着。”她边说边从怀里取出。
白梨惊呼一声:“这是哈图大人之物,怎会落入他人手中?!”
众人俱看向白梨。白梨脸色极差,由阿珠娜手中接过耳坠,托在手心又仔仔细细地看了几眼,方绝望地点点头默认。
叶语慧尚不识趣地问道:“白姑娘,哈图的耳坠怎会被这两人得了去?”
古碧云悄悄捏了捏她的手示意莫再雪上加霜,却听白梨惨笑道:“哈图大人本拟将这副耳坠送于我作为定情之物,奈何他女儿托娅不乐意,大人不得不缓一缓,待托娅日后接受我之时再替我亲手戴上。”
古碧云脸色阴沉:“石老前辈与哈图无任何交集,曲颜倒是早与哈图联手,由此推断耳坠是曲颜遗失的可能性较大。只是哈图为何好端端地送曲颜耳坠?”
白梨强忍泪水:“姐姐不用顾及我颜面了,这耳坠是定是大人以定情信物之名赠于曲颜。”
古碧云黯然说道:“多半是这样,因此曲颜才不惜暗算师伯,恐怕她是以大理王室的财富为筹码换一个蒙古王妃的身份。”她边说边走到白梨身边,将其揽入怀中,轻声细语地安慰。
南宫牧野不解:“曲颜既然手握巨富,又何须在意区区蒙古小国的王妃之位?”
“你这就不懂了”,阿珠娜白了他一眼:“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一个如意的夫君胜过世间所有财富,何况这哈图的相貌、家世和气度皆是上上之选。”
“且这笔巨富一旦落入骁勇善战的蒙古人之手不啻如虎添翼,他们大可用于扩充军队,待我朝与辽国两强争斗后坐收渔利,一统天下。届时哈图便是全天下的王爷,曲颜便是全天下的王妃,这诱惑岂非比大理王室的宝藏大多了?”韩骞尧一口气说完,犹自心惊不已。
众人俱是焦急,只听静仪冷笑道:“这妖女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只是哈图堂堂一国王爷之尊,如何看得上这人尽可夫的女人?”
说起这崆峒剑派的静仪,其为人本属正直,只是从小受尽宠爱,有些任性胡为,经不住师姐俞芳玲的挑唆与哈图、何太虚等人走到一起。但她毕竟良知未泯,眼看这群人的所作所为竟然有祸国之嫌,便暗中与同样忧心的白梨一合计,悄悄逃了出来,并乔装打扮成寻常妇人的模样,一路找来百花山庄。
杨延龄接口道:“好在静仪道长与白姑娘及时通风报信,我们还有机会阻止他们。”
静仪恨道:“怪我当初被俞芳玲花言巧语蒙蔽了心智,差点铸成大错,只是可怜点苍孟师兄枉死实在不值。”
桑青霓闻言不由争辩道:“孟轶奇的死不能都怪到小任头上!”
杨延龄怕两人起争执,先向静仪说道:“你师尊宏仪老道那里自有老叫花替你说情,只是你以后也得收着点性子,再也不可妄为胡来。”
他毕竟是武林中身份最为崇高的前辈高手之一,静仪不敢不从,微一欠身谢过。
杨延龄又看向桑青霓:“桑姑娘,你这义弟的脾气也是太急了些,若再不收敛,今后恐怕还要闯下更大的祸端。”
桑青霓咬了咬嘴唇不说话。
这时岳南枫开口了:“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阻止哈图这伙人取得宝藏。”
“兄弟有何打算?”谢峥嵘问道。
岳南枫道:“哈图好歹是蒙古王爷,我们倘若一不留神冲撞到他,他只怕会以此为借口升级为国与国之间的纷争。我朝光是应付辽军就已够呛,绝不能让蒙古国有机可趁。但我们至少可以先清除他身侧的武林人物比如何太虚、俞芳玲、曲颜等,令他再无任何可用之人。”
谢峥嵘道:“那他身边尚有一群蒙古武士如何处置?”
“这好办”,岳南枫问道:“静仪道长,哈图与这群武士是否住在一起?”
静仪答道:“哈图等人住在嵩阳一处大宅子里,那地方岳少侠应也去过。除武士首领布和及十来名贴身护卫外,其余武士都住在别处,但我并不知具体地点。”
岳南枫笑着对唐影说道:“百花山庄与豫省境内的官府一向交好,就劳烦展夫人与嵩阳太守打声招呼,让他好好款待这位蒙古的王爷,名为待客,实则暗中软禁监视,令哈图无法从容布置。我们则同时逼问曲颜宝藏的下落,先哈图一步找到即可。”
杨延龄哈哈大笑道:“真有你的!这鬼主意比古丫头还精怪!”
唐影亦笑道:“这法子真妙。先夫和嵩阳太守陈大人素来交往颇密。陈大人为官名声很好,定会好好招待这位秘访中原的蒙古王爷,说不定留他在嵩阳住上一个月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