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阳领着众人绕过一段崎岖的山路,从一处山缝中穿插过去,眼前瞬间便笼罩在黑暗之中,只有远处的一抹亮光引着众人前行,跟着那亮光又走了十几丈远,便出现一处平坦的空地,眼前的视角也瞬间豁然开朗,不多时,四人便到了灵台,只见这灵台远看便是一道巨大的圆形围场,周围被巨石环抱,围场之中就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犹如鬼斧神工般镶嵌在山间,确实是块风水宝地。
四人站在围场外,看着这片灵台散发出来的光芒如同神明般让人敬畏,仿佛有种吸引力能让人不知不觉的身陷其中。
正在此时,秦月阳开口道:“大家稳住心神,切勿被灵台将神识带了过去,不然容易陷入幻境。”
众人听言,急忙收紧神识,不自觉的都往后退了一步。
秦月阳见四人都安然无恙,呼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这就是灵台了,你只要身入其境便会在意识里和眼前都闪现出如同现实发生的情形,这些镜像能摧毁人的意志,甚至是所有情感,你还要进去么?”
“当然。”王耀崧没有一丝犹豫的说道,却感觉一只手正被紧紧握住,转过脸看去,却见到琥珀异常焦急的神情正看着王耀崧,眼眸之间尽是不舍。
王耀崧见状,拍了拍琥珀的手,轻声说道:“没事儿,我只是去看看,如若发觉有不对劲之处,再叫月阳将我拉出就好了。”
“我不想你受到伤害,这修为道行有也就有了,没有我们就回花满溪过一生。”琥珀向来支持王耀崧的任何决定,可真到了危险境遇,却仍是表现出眷眷的不舍和难过。
王耀崧释然的笑了笑,看着琥珀,又看了看秦月阳和秦月阴,仿佛是在询问着他们的建议。
秦月阴却是先开了口,语气凝重的说道:“我也不愿你去。”说完,脸上却是羞红。
王耀崧听罢,却是用另一只手也抓住了秦月阴的柔荑,轻轻的点了点头,像是知晓的秦月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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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秦月阴也没有挣扎,只是神情紧张的看着王耀崧,一时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去与不去,全在于耀崧你。但若是问我的建议,我倒是希望你去,机运往往都是危机和运气并存的。”此时说话的是正是秦月阳,看着王耀崧一手拉着琥珀,一手握着自己妹妹的手,心中苦笑不已,却又说道:“大丈夫立于天地间,便不能苟活于世,若人生都是十年如一日,不见波澜,且不好生无趣。”
王耀崧听着秦月阳慷慨激昂的陈辞,此时却不觉得他是在装腔作势,朝着他微微点头,便说道:“照顾好她们。”说完,便松开手,快步走向灵台,可还没迈开几步,王耀崧却觉得有一股吸引力直接将他的身体吸入了灵台巨石之内,四周环抱的石头也嗡嗡作响,再然后,便再也听不到远处的声音,神识之内也快速的进入一片寂静之地。
站在灵台外围的琥珀和秦月阴此时正焦急的看着被灵台吸入的王耀崧,见王耀崧此时双眼紧闭,漂浮在灵台制造出的空间之中,刚想要冲进去将王耀崧救出,却被秦月阳拦身阻挡:“现在试炼才刚刚开始,不会有危险,一旦发觉事情不对,我们三人合力将耀崧拉出。”
二女点了点头,眼神却又快速看着灵台正中。
此时灵台之内一片寂静,世俗之外的声音再也传不到王耀崧的耳中,王耀崧只觉得身子空荡荡的飘在一片神识之海中,一眼望去都是一片片空白,仿佛是一片了无生机的世界,充满了孤独。
王耀崧就这样随着神识摇荡着,不知漂浮了多久,在那种没有时间感的日落日升和昼日昼夜下,感觉自己完全像是蜉蝣一样,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有时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皮肤的生老病死和兴衰过往,这囫囵的一辈子又岂止是王耀崧这短暂的一生,仿佛是整个世界,整个宇宙的一生,平淡且乏味。此时王耀崧才感觉到,原来没有时间的日子,是这般的乏味,乏味到让所有有感知的生物都想要赶紧脱离,却又始终无可奈何,看着自己的身体从焕然一新,到腐朽如枯木,仿佛都是一瞬之间。来来往往的不断重复着同一件事情,竟是如此的让人折磨。
终于在不知多少个日落之后,远处的天空中又升起了一轮烈日,那烈日比往常要更浓烈和火热,在精神世界已被折磨的如同一颗毫无生机的枯木,王耀崧突然听到天边传来一阵人的声音,此时能听到声音,就如同天籁般让王耀崧欣喜不已,那款款而来的声音却说道:“天命有志,志同则道合。”
王耀崧细细听着,着急等着那声音能再次传来,可越是寄以希望,却越是容易失望,短暂的声音后,却又久久听不见回音,王耀崧垂头丧气的漂浮着,往东也不是,往西也不时,用拳头狠狠的捶打的自己的身体都不能听见任何响声,身体也感觉不到疼痛,一阵内心的失落已是到达了临界点,仿佛能将人逼疯。
终于是在死一般的寂静后,声音又传了过来,此时的王耀崧脸上再也看不见笑容,只有平静如水,那声音说道:“天人五问,问志。你可有志?”
王耀崧紧紧听着,思绪平缓的说道:“我只知纵横江湖,快意恩仇,不知这可算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