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府衙之行因为薛玉的加入,成了改道去沈家。
大抵是任韶春觉得太压抑了,走没几步,就借口府衙有事,先行告辞。沈轻灵也没拦着他,等他走了以后,便转头对薛玉说起了柳修武的事。
在说到李章撒谎时,薛玉赞同地点了点头。
“怎么,阿玉在回汴京时,也察觉到了李章在骗人?”沈轻灵听了话头,转而问道。
光是她一人在说扬州的事可不行,怎么也得薛玉讲一讲回汴京的路上,以及回到汴京之后的事。当然,要是能顺便讲一下他为什么重返扬州,也不是不可以。
薛玉从善如流,顺着沈轻灵的话往下说,“回京的路上,詹王爷一直在养伤,待我倒是不错,可防备大过感激,所以我又学着二娘子的,夜探了一次詹王爷的寝卧。”
学的倒是挺快。
沈轻灵挑眉笑了笑,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李章手握契丹秘宝,却并非是真的想要将其拱手让给皇帝,且其话里话外对着秘宝的来历十分清楚,我想,他能拿到秘宝,并非他口中的巧合。”
“还有——”
说着,薛玉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考虑措辞。
“詹王爷身边那个管事的手上有一本书,应该是詹王爷让他保管的,里面的内容我没能看到,不过从他与詹王爷的对话来看,那上面很有可能记载了詹王爷能拿到秘宝的原因。”
听薛玉这么一说,沈轻灵便接了话茬,将柳修武身上的异样逐个拎出来分析。
原本能梦见将死之人的柳修武在入住沈家后,精气神的确是一日日地好起来了,他不再被梦中之物困扰,惶恐畏惧的情绪也在离他远去。
最重要的是,他开始隐隐约约记起一些有关柳修武的事,同时,身为陈李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被遗忘。
“甚至,现在的柳修武已经不记得自己在李章的府中效命过,也就更不记得那日他同我说的东西了。”沈轻灵摊了摊手,说:“好在我已经提前让他手书过去,忘了也不打紧。”
薛玉赞了沈轻灵一句深谋远虑。
而等到沈轻灵提到上元灯节的火情时,薛玉的脸色突然白了一瞬,目光紧盯着沈轻灵,仿佛是要将人看穿似的。
“阿玉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沈轻灵跟着打量了自己一番,没瞧出身上的不妥。
“我就是看二娘子总是问起鸳鸯双煞,才特意赶回来的。”薛玉的语气有些严厉,“此事不仅仅是一州一府之案,二娘子不该随便将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倘若那日动手之人窥探到了你在任家换过衣服,改为向你下手,你如今——”
有些话,他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沈轻灵抬手摸了摸鼻尖,抿嘴沉默了半晌后,正经地说:“多谢阿玉关心,那日的确是我未料得先机,叫阿玉和他们着急了。”
上元之后的几日,福叔连门都没让沈轻灵出过,邵英更是寸步不离,生怕有谁下黑手。
亲朋好友的着急和担忧叫沈轻灵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更下定决心将鸳鸯双煞案查个水落石出,将杀害赵九娘的凶手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