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一瞪眼,秦小乙立马认怂:“行,娘,我喝我喝,您别生气。”
他默默念叨:勾践、孙膑、范雎,请三位大神赐予我隐忍之力!
这三位的确一个比一个能隐忍。
做好心理建设后,他捏着鼻子喝下这碗完全无用、反而有害之药。
他有种武大郎的憋屈。
唉!为了家庭和睦,为了老爹不被老娘迁怒,我忍。
嗯,暴脾气的小福康有福了,这小子就是个小受。
嗯,一阴一阳之谓道。虽然在他这儿,阴阳是反着的。
孙氏满意离去,秦小乙只想哭出声。
读完《周易》,啊呸,是批注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如此愚不可及。
我用柴胡剂不香吗?最多喝五天病就好了。何苦天天忍受藿香的酸爽?
他也如马太公一般,变成了祥林嫂。他再也没心情读书,怀着无限的懊恼和惆怅,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娘俩开始了新一天的日常。
秦琪又开始了懊恼和惆怅。
因为,刚过巳时正,油条和豆腐脑便都卖了个精光。
见摊位旁的人依旧不少,孙氏两眼放光:“小乙,回家再饧点儿面,多拿些碗!”
秦琪心道:我的天,六十斤面还不够卖!今儿已经卖了近五百根油条了吧?
他应了一声,刚准备离开,一个二十多岁、身穿麻布短衫的高瘦青年,走到孙氏身前。
他微一拱手:“秦二嫂,小弟有礼了。”
他旁边有人喊道:“七郎,你这是要做甚?”
孙氏微微一怔:“你是任家长房的?二郎堂弟?”
在宋代,叔伯兄弟一起排行。所以,这位任七郎,实际是任昭天父辈三兄弟所有儿郎中的七郎。
实际上,他是任昭天大伯的独生子,但由于宋代的文化风俗,他不能叫小乙,只能叫七郎。
这青年有些赧然地笑了笑:“对,小弟任昭烨。秦二嫂,不知这生意可否转让?”
孙氏愕然:“七郎,这是你二哥的生意!本就是你族中的生意啊!”
那青年相貌与任昭辉有些相似,他脸一红:“不是小弟要做,是小弟内弟。”
嗯,他不但惧内,而且他老婆还是个扶弟魔。
秦琪乐了,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
“七叔,这事儿好办!等二叔回来,您和二叔商量一下加盟就是。二叔本意是卖这豆油和馃子的配料。
二叔本来没想做这馃子生意,是我娘担心乡亲们不知如何做,我们娘俩这才出摊给乡亲们做演示。”
人群瞬间哗然。
孙氏接管了秦琪的工作。她耐心为乡亲们解释了一下“加盟”和“加盟费”。
加盟政策其实很简单:缴纳加盟费后,任仁济提供招牌、铁皮灶和风箱、油锅等等设备和原料。
同时,任仁济还要负责岔开加盟商们的营业地点,防止大家都挣不到钱。
反正真定府大得很,西古城有人做,可以去东古城,还可以去南柳庄和北柳庄。秦家村?免了吧,人忒少不挣钱。
都有人做了?去真定城啊!城东南的滹沱河码头也不错!那儿往来船只可不少。
任七郎急声问道:“秦二嫂,既如此,那么这个摊位不如由小弟先占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