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走向深渊 1
大学终于毕业了, 这1460个日日夜夜终于熬过去了;仿佛跳出了压在身上五百年大山的孙悟空,钱玉英抖一抖身上的尘土,顿感神清气爽,大有脱胎换骨的感觉。
这四年大学真是苦透了。父亲得脑溢血,在家里躺了整整两年撒手人寰,一共欠了三十万外债。母亲的身体也时好时坏,无奈地拖着虚弱的身体辛勤的劳作5亩耕田,艰难地维持家里的开销;钱玉英則一边学习一边打工常常困得一闭眼就睡着了……
那时她常常想:“咬牙坚持,熬出来就好了,加油。”她鼓励自己,渴望明天。
那时她就如茫茫戈壁濒临渴死之人,梦想着走出沙漠,前方是伊甸园,极乐世界,那里的甘泉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鼓励着她艰难前行;她坚信只要走出了沙漠,困境就消失了,一切都会好了起来的。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走出了沙漠补充了水份后,才觉得水并没有那么高贵,只是生存的必要条件;生活却是漫长的,翻过了一道山,还有几道梁,山路更加崎岖坎坷,更艰难。
如今贫穷、困境如影随形,家里经济拮据,债主经常要钱,母女度日如年。
她毕业于县级市的大学,劳动保障专业。这样的学校,这样的专业要想在大城市找到好的工作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在家乡找工作吧,工资又太低了,低得有些可怜。但她必须要找好一点的工作,挣钱,挣很多钱,30万的外债可不是小数目,那些亲戚都等着还钱呢。
就这样思前想后,在电脑上查看沿海大城市的招工信息,家里住了一个星期还是没有寻找到满意的工作。
同学们大都去南方工作了,实习工资3千元,半年之后能拿到5千。
应该说还可以,对于省吃简用的钱玉英来说,还是能存下些钱的。总要尽快把亲戚的债还了吧,哪怕是先还一点点。思前想后,通过比较,觉得哪也不如广州,她打算去南方了。
母亲关切地说:在县城工作吧,去远了一个闺女家家的我不放心,再说她身体也不好,一年跑两趟就赔钱了。
母亲说得也对,广州到家乡3000多公里,车费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自己没想到这些,她又动摇了,于是又住了几天。
晚上,钱玉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如卧针毡。几年不如意的生活,她有了轻微抑郁症,本来都好了,这两天有点郁闷;每天吃上一片药盐酸帕罗西丁,抑郁的情绪渐渐调整过来了。
院子的蟋蟀“嘟嘟”地鸣叫着宁静的小院子。几声狗叫搅得心烦。
怎么办呢?应该立即想个办法,不能这样耗下去了。但县城没有像样的工厂,在家乡打工不到2千元,除了吃喝,剩不下什么;广州又太远。
她希望找到一个满意的工作——挣钱多的,哪怕是艰苦点也无所谓;但是天不遂人愿。
第二天一早,同学来了手机:“广州不错,哪都不如这里,不要犹豫了。我们都很想你,快过来吧。”
这几天有的亲戚借着看望她毕业归来婉转地提出家里生活遇到了许多困难。是的应该尽快地还亲戚的钱了,都好几年了。听到了同学的召唤,和债主的诉苦,她动心了,因为自己的专业和学校,决定了自己没有很好的选择,这样待下去毫无意义。
于是她下定了决心,要去广州打工,她别无选择,她不再犹豫了,开始收拾东西下定决心准备去广州了。
母亲也没有好办法,也就点头同意了。
在几百公里的滨海市,一个高档小区的房间里,一对年轻男女和一个中年妇女正在房间里吃午饭,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姑娘,笑嘻嘻地走了进来。中年妇女赶忙给她盛饭。
中等身材的年轻姑娘狼吞虎咽地吃着饭,大口地喝着汤,那三个人都放下了自己的碗筷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饿坏了的姑娘,眼神充满了期待。
姑娘吃饱了,又喝了一碗汤,放下了碗,又笑了。
“怎么样了?”三个人焦急地看着她问。
“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我们通过带着翡翠项坠的相片终于找到了她,哈哈哈哈……。”她笑了,笑得很开心。
她接着说:“我们通过带着翡翠项坠的相片找到了她后,又通过关系不错同学偷了她的头发,我去化验dea,确实是她,没错,就是她。——她叫钱玉英,23岁是一个高个子,大长腿、大长胳膊,眉清目秀的姑娘, 留着长发马尾辫。在河北一个叫朱流的一个小山村,很穷,家里欠了30万的外债。现在毕业在家,正准备去广州找工作。不过她母亲身体多病不愿意她去这么远……”
“这样就好了,”那个年轻男人说:“我们先把她引到滨海,拿来我们需要的东西,把她绑上石头扔进郊区的海河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嘻嘻嘻……”
于是一场杀人的阴谋在嘻嘻哈哈的笑声中,讨论着,紧接着便要一步步开始实施了;钱玉英毫不知情,却在一步一步,不知不觉地走向他们设下的陷阱,落进了恐怖的深渊…
2
吃完了中午饭妈妈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封邮件。
钱玉英以为是同学寄过来的,挺高兴,打开一看,竟是一封滨海市某公司的邀请信函。“根本就没有在滨海公司投档。奇怪了。”她打开了信函:
钱玉英女士,您好:
我们是滨海市开发区中石油海上开发公司。我们急需一位劳动保障管理人员。公司福利五险一金。薪酬一月一万元。管吃管住。您如果有兴趣,请速来我们公司报到。
劳资科长冯潇潇。
她喜出望外,但很快就平静下来。这无异于天上掉下了馅饼,还是三鲜馅的?这怎么肯能?绝对不可能的。这可能是个骗局,不会是真的。
她不相信这样的好事,也没有任何人会相信的。
她们不出名的学校,劳动保障的专业,不好找工作,基本没有做本行的。工资一万元,包吃包住,五险一金。对于她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来说,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她继续收拾东西了。
晚上,打开电脑查了一下滨海市开发区石油海上开发公司。招聘条件要得都是958的,他们的这样的学校根本就不在招聘之列。而且劳资不是科,而是劳资部,部长也不叫冯潇潇。这根本就是个骗子?或者是谁在开国际玩笑,这么无聊。
她打手机给冯潇潇,一直处于占线状态。
“无聊。谁这么无聊,开着这么无聊的玩笑。她气愤地把信函扔到垃圾筐里了。她决心去广州,不动摇了。
第二天一早钱玉英就去县城买些东西,中午在饭店里吃了两个包子,又给母亲买了些水果就回家了。
晚上躺在床上,想着不日要去广州,见到多日不见的同学心情也是十分激动的。睡了一觉,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一个短信,竟然还是滨海石油公司的。
短信内容是:
亲,钱玉英女士:不知你决定没有,如果决定请回短信。我们会给你寄去路费以及住宿、饭费2千元。热切希望你加入我们的团队。
劳资科长冯潇潇。
“奇怪了,福利真好。不是骗子?骗子会给我送钱来?”她觉得只有骗钱的骗子,没有送钱的骗子,应该没有什么了大问题的。
她急忙起床走进母亲的房间把这好事告诉了母亲。母亲说:“是骗子吧。哪有这样的好事?”
钱玉英说:“她要给我路费2千元,哪有这样的骗子?再说滨海离家几百公里,而且还是北方第二大城市,石油公司是个大公司。不如去回了短信看看,如果寄钱过来,反正也不花自己的钱去看看也不错。”母亲见她说得有理。
她立即给公司回了短信表示自己非常愿意加入团队,没想到手机立即银行转账过来2千元。
她欣喜若狂,高兴得和妈妈拥抱起来。
收到了钱钱玉英心放了下来;她不去广州了,也不再犹豫了,决定去滨海看一看。
妈还是有些疑惑,和几个老姐妹商量,大家都说,没有那么好的事,邻村有一个本科是一本,干了三年一个月也就六千元,一个月一万元应该是个骗子。
母亲又去村里的半仙那问问卦,测个吉凶,半仙说:“看卦象真好,你女儿的财运来了,会成为百万富翁的。”说完他伸开手要钱。
母亲当然不相信女儿会成为百万富翁的,但这毕竟是一个好的卦象。亲戚们都说应该去看看,当然这样很快就可以还她们的钱,他们家家也都不富裕。
总之去与不去,骗子与馅饼各占一边半,伯仲难分,但那两千元钱使钱玉英不再犹豫了;反正去一趟也不花自己的钱;不行再去广州也是不错的;自己没有任何损失,何不乐而为之呢。
天一亮母女就去县城,买了些衣服和日用品,还买了一个红色的拉杆箱。钱玉英说,自己那个箱子还能用。母亲说:“红色象征着吉祥,红色辟邪;红红火火图个吉利。”
当然广州的同学大都认为,这肯定是个骗局;这么好的待遇就是211学校都望尘莫及更何况我们的学校呢。
钱英觉得同学们说得有道理;天上只掉下过冰雹与炸弹,从来就没有掉下来过馅饼的,还是三鲜馅的。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的。
“也许会有例外发生呢?”她希望这样的,美好的希望诱惑着她不再犹豫了。
但静下来她又坐琢磨这件事又有些犹豫了,但手却没有停下来,准备给好了行装,从垃圾筐里找出那张邀请函拉着红色的拉杆箱到了县城,登上了去滨海的火车;无论如何,她要去滨海看看。
列车开动了,钱玉英呆呆地望着车站的景物慢慢向后退去,车速越来越快,家乡渐行渐远 。
丅1324列车,属于便宜的火车,相对于的穷人来说,延长时间虽然辛苦但是能省下难得的金钱。钱玉英从小就养成了省钱的习惯。
窗外一个个小村庄,小路,大树,一闪而过;遥远望天边,大地在“吱吱呀呀”地缓慢地旋转,似乎它不停地在告诉人们一个真理:地球是个圆的。
列车“哐当哐当”地前进着,钱玉英托着下巴呆呆地望着窗外景色;家庭的艰难,父母的辛劳次第如电影一般浮现,辛酸的眼泪流了出来……
夕阳西下鸡蛋黄色的阳光照进了车厢,在钱玉英的脸上,留下了一抹灿烂的金黄。
钱玉英打开提包拿出一本书认真地看着。
车厢在微微颤动,她倚着车厢壁微微地摇动着,全神贯注沉浸在书中,脸上显出了淡淡的文雅的笑容。
她此时心情放松了许多,因为觉得滨海之旅即使没有找到海上石油的工作,也应该是是一次绝佳的免费旅行。
对面坐着3个农民工,饱经风霜的褐色脸上,带着一些老实、木讷表情。
左边是两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他们在玩着手机。
过道对面坐着一个一个帅哥,身高体健,剑眉俊目,像一个健美运动员。上车时,是他主动帮助钱玉英把手提箱举放在行李架上。钱玉英说了声:“谢谢。”那个帅哥,点头笑了笑,他的笑容很灿烂。
滨海人的语言有一种独特的音韵,一听就可以听出来的。她环顾四周,侧耳谛听,附近基本上没有滨海人。她想问问滨海人石油公司的事情;这是她目前最重的事情了;她心里还是没有底。
列车快速行驶,车身轻微地晃动着,车轮碾压着的铁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车厢里弥漫方便面,脚臭、劣值酒的混合的味道。谈话声声,在浑浊的空气中,仿佛一群蜜蜂“嗡嗡嘤嘤”地在车厢上空聊天。
车厢挤得满满当当当,无座的旅客铺一张纸坐在地上。以至于每一次过路人和卖东西的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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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都要站起身来频繁地让路。
钱玉英拿着水杯,去锅炉打水,准备找一找滨海人,问一问心中的事情。但滨海人有,而且不少,人们都在聊天,上去问问会显得有些唐突。但滨海的语音在吸引着她不忍离开;这关系到她的安危,以及今后工作与生活。
“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人问一问,找谁呢?”她四下搜寻着。
打水回来时在车箱之间的连接处停了一下,钱玉英端着杯子靠着玻璃窗低着头,脚下的路基嗖嗖地向后飞去,火车飞速地在前进奔跑,她倚在车窗玻璃上,随着列车在摇晃着“咣噹,咣噹,咣噹。”
她想,一会儿不如走到滨海的旅客旁边站一会儿,跟她们聊天,趁机搭讪 ……
这是个好主意。
“钱玉英是你吗?”忽然有一个人在叫她。
钱玉英转过头去:面前站的是一个女孩,个子和钱玉英差不多高。黑灿灿的瓜子脸,长长的丹凤眼,挺漂亮的。钱玉英看了半天,也没有认出来。“您是?”钱玉英问。
“我是张阑珊呀,我们是中学同学,我,二班的,你忘了我吗?”她热切地说,细长的眼睛放出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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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呀?!张阑珊,在县城住那个张阑珊。个子长得这么高呀,你原来就在班里第一排,个子最矮了。我怎么会认出来呀。”钱玉英高兴得有要跳了起来
两个人拉着手热切地聊着天。
“你这是要去哪?”张阑珊问。
“滨海呀。”钱玉英把那封邀请函拿了出来。
张阑珊看了看说:“你可要小心呀。滨海我熟悉,听说有不少传销的在骗人。小心呀,你被骗进去了恐怕就出不来了。”
“是吗?”钱玉英听了吓坏了。
“同志查票。”一个带着大檐帽的列车员,手里拿着一把剪刀说。
张阑珊拿出票来。
查完票张阑珊接过票来,对钱玉英说:“我那边还有朋友,我先过去了……”
说完张阑珊告辞了;钱玉英掏出票来。
“师傅求求您了。我不是坏人。在车站我的钱包丢了,只能买一张票,不是真想逃票,我到滨海就把钱寄给您可以吗?”一个30多岁的男人说,身后一个女人抱着一个7岁的孩子。
“不行,逃票不罚款就不错了。请你老婆马上下车……”售票员板着脸说。
“求求您了,我不能丢下老婆孩子自己走呀。”这个男人嘴唇颤抖着无奈的脸上流出了悲苦的眼泪。
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
“到滨海我到车站给您送去还不行吗?”男人哀求地说。“我们一定会把钱给您送去的。”女人哭着乞求着,
“不行,没商量。你这种情况我遇到多了,到了站我们去哪找你?”列车员板着铁青的脸说。那个男人无语了,只是“吧嗒吧嗒”地流眼泪。
身后边那个女人“呜呜”地哭了起来,孩子也“呜呀呀”地哭了,一时间乱成一团。
看他们太可怜了,钱玉英犹豫了一下就说:“给她们补张票吧,我掏钱。说完掏出了二百元。”
“这怎么可以呢?我们不认识。”男人说。
“没事,你们收下吧。有困难,能帮忙就要帮忙的。”钱玉英说
“那,您把电话号码给我吧,我到滨海就把钱还给您。”
“不用了。不要放在心上。”钱玉英说。
男人千恩万谢,再三要求,钱玉英只得给了手机号码,他又把手机号码给了钱玉英。钱玉英说完就要离开了。
“你也去滨海吧。我叫李二龙,在滨海有事叫我,随叫随到。”
他脸上是诚恳地,感恩的,妻子嘴里千恩万谢,泪流满面;钱玉英有些感动了,是的,有些时候穷人可真难呀。
“不要放在心上,谁都会这样做的。”钱玉英微微一笑,摸了一下小孩子的脸蛋,离开了。
回到座位上钱玉英心情沉重,对邀请函彻底地失望了。张阑珊的话应该是可信的,传销用两千元作为钓饵也是有可能的。看样子到了滨海就不必去找那个公司了,买火车票去广州吧。
不过自己经济上没有任何损失;高兴的话在滨海玩一天再走也不错;这样一想心里倒反倒是舒坦了许多。
身旁的学生下车了,一个的老头提着一个红色的拉杆箱高高举起放在了行李架上。
他坐在了钱玉英的身边。
这老头六十岁的样子,个子很高,衣服很破,很旧、很脏,头发与胡子都很长,咧嘴一笑牙倒是白白的。
农民工下车了,一个年轻的女郎和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坐在钱玉英的对面。
女郎十分显眼,身材高挑,齐耳的短发染成金黄色,穿着白色的吊带短款露脐装,一条的乞丐的破牛仔短裤,一双出修长的大白腿,穿着一双米黄色的高跟鞋;羊脂玉的面庞,一管鼻子端直,两只大眼睛明亮而且深邃,像两颗水汪汪的黑葡萄闪着精明的光……
这是一个十分漂亮、时髦的女郎,文雅、活泼、妩媚的女郎,身上散发着 外国名贵香水“香奈儿”的气味。
一看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精明、睿智,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鬼机灵。
钱玉就和她攀谈起来。“您去哪呀?”钱玉英问。“滨海,我在滨海开发区工作。您呢?”女郎问。
“我也去滨海。今年刚毕业。我想问问您……”钱玉英把自己的心事说了一遍。
“不可能是传销。”女郎看过邀请函后切切地说:“中石油海上开发公司在开发区有自己的办公大楼。传销一般都在偏僻的居民房里。滨海治安在全国最好了。你去中石油海上开发公司看看。如果不行再找别的工作。你也应该知道,滨海是直辖市,1千400万人口。外企,国营,私营工厂很多,好找工作,并且工资也不低,但消费不高。这是一个不错的城市,令人痴迷的城市,适于居住的地方……”
女郎提起滨海仿佛提起自己心爱的情人,滔滔不绝眉飞色舞的。
钱玉英心里的疑虑渐渐地融化了,阴郁脸庞渐渐地舒展开来,沉闷的心里泛出了喜悦的浪花。
“你做什么工作?”钱玉英问。“公司秘书。”她说。
“工资不少吧。”钱玉英问。女郎笑而不答。
“我叫钱玉英。”钱玉英友善地说。“赵金凤。”女郎回答。
“您看的书?侦探小说?”女郎看到了桌上放的书问。
“是的。埃尔勒奎恩的希腊棺材之谜。”钱玉英回答说。
“女生喜欢看侦探小说?”女郎感到有些奇怪了。
“我喜欢。柯南道尔的,阿加莎的,我都喜欢看,我看了好多了……”提起了侦探小说,钱玉英兴奋起来,如数家 珍滔滔不绝。
赵金凤一边听着一边笑着,但她的笑容有些勉强,有些不自然……
列车在快速地行驶着,“咣噹,咣噹,咣噹。”她们在继续聊着天,天渐渐地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