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簇越沉默,戚侍郎便越起火,他指着沈簇的手因为怒意都颤抖了起来,“我们戚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个东西,上次念及你也落了水便没罚你,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知好歹,一而再三的拉你二姐姐落水,这次若不狠狠罚你,怎给你二姐姐一个交代。”
“俞才,给我狠狠打她二十个板子,然后关进祠堂罚跪。”戚侍郎说完便看向左边的戚老夫人,放低声音,毕恭毕敬道,“母亲,你看这样的处罚可行?”
戚老夫人淡淡的“嗯”了声儿,道,“训诲子女的事儿,你自己拿主意,我这个做祖母的就不操心了。”
“是,母亲。”戚侍郎恭敬回道。
沈簇在实打实的挨了二十个板子后,又立马去了跪了祠堂,不过还没跪到两个时辰便疼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一日后了。
她趴在软塌上,身后像裂开了似的,疼的厉害。
轻轻动弹一下,便撕扯到了伤口,疼的她直吸气。
刚想开口叫人,绮俏便推门进来了。
见沈簇醒了,绮俏慌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软塌旁,红着眼眶问道,“小姐,疼吗?”
她动了动被枕麻了的手臂,回了句,“还好。”
“小姐骗人,”绮俏抬手胡乱的抹着眼角,“那俞才也太狠心了,怎能如此用力,将小姐打成这样。”
沈簇见小丫鬟眼泪掉的厉害,实在无奈,只好转了移话题,“我不是在祠堂跪着的吗?”
“小姐在祠堂晕了过去,老爷说…说等小姐身子好些了,再去祠堂罚跪。”绮俏抽噎着回道。
沈簇“嗯”了声后便没再出声儿。
依俞才那体格,这二十个板子估计也只用了他三四分的力气,不过就这三四分的力气,也够她受得了。
板子也挨了,可这魂儿却没能换回去,她沈簇这辈子怎么尽做这赔本的买卖。
算了算了,先不想了,脑袋疼,屁股更疼。
这死俞才,下手时就不能再轻上两分,演戏都不会。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后背上冰凉凉的,还伴着一阵阵的刺痛,合上的眼皮又微微掀开一丝缝隙,原来是绮俏在给她的伤口处抹药膏。
抵不住汹涌而来困意,眼皮又黏在一起了。
伤口终于好些了,也没那么痛的时候,沈簇去了祠堂,对着戚家列祖列宗的牌位继续跪着。
俞才在第三日的戌时来到祠堂,转达戚侍郎的话意:罚跪便到此为止,切记勿要再犯。
她在绮俏的搀扶下,回到自己房中,这一觉足足睡了十个时辰。
醒来时,已是翌日的酉时了。
廊檐下,绮俏端着刚熬好的药汁急匆匆的赶着路,鹅毛般的大雪在黑夜里杂乱的纷飞着,也不知何时才能停下。
今年这雪,落得又大又频繁。
软塌上,沈簇枕着手臂朝那被半支起的窗缝看过去,才发现竟又落起大雪,那对面廊檐上,积了厚厚一层白雪。
“吱呀”一声轻响,是绮俏小心翼翼的端着药碗推门进来。
“小姐,快把这药喝了。”
“苦。”一看到这黑乎乎的药汁,沈簇就忍不住紧皱起眉头。
“知道小姐嫌苦,我特意拿了一碟蜜饯过来。”绮俏把装着蜜饯的白碟放在桌上。
药太苦,蜜饯也抵不住舌尖和口腔里的那股涩意,沈簇皱着眉头,将碗里剩下的汤药一口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