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了口后,绮俏又给她的伤口处抹了些药。
夜渐深,大雪还在落着,落在院里的踏步石上,落在湖边的梅花枝上。
——
翌日,这场大雪总算是停歇了下来。
萧府。
院中,萧时廉看着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的池塘出了神,萧时礼走近他都未发觉。
“大哥。”
“时礼,”萧时廉闻声回过身,看向来人,“你风寒尚未痊愈,不穿厚点怎么就出来了。”
“无事,我已经好多了。”萧时礼跨上石阶,与萧时廉并排站着。
“秦飒,去拿件披风来。”萧时廉对站在右后方的人道。
“待这冬日过去了,大哥便要成亲了。”一句话落,萧时礼缓缓偏过头又问道,“大哥——准备好了吗?”
“若未准备好,又当如何?”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原来是屋檐边的雪滑落了下来,两人都被这声儿给引去了目光。
“大哥若是不愿,可与爹说,爹他……”
“我没有不愿。”萧时廉似是想起什么,嘴角弯起了弧度,“她是个很特别的姑娘。”
萧时廉回想起第一次见她,是在去年穆国公府的赏梅宴上,她穿着浅蓝色的袄裙,静静的坐在戚老夫人的身旁,那一回,她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与所有官宦人家的小姐一样,文静、淑女。
第二次,是她带着小丫鬟女扮男装去醉花楼,恰巧撞上去找四弟的他。
虽然她在鼻子下面贴了两片黑胡子,但他还是一眼就瞧了出来,男人哪会有这样的纤细的身段。
他很少去这种烟花之地,不过四弟却极爱这种地方,那日家中设宴,他出来寻四弟萧时钰,她在和鸨母讨要抚琴最好听的花魁,鸨母不知说了些什么,让本不乐的她嘴角渐渐扬起了笑。
他看得出了神,竟忘了来这儿的要事。
后来他们遇到了好多回,他没有见过谁家的姑娘能这样大胆。
知书达理似乎有时候也会,只是与他时,她总是不拘这些礼俗。
后来,她说她喜欢他,问他愿不愿意做她的夫君。
他惊讶到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他从未听说过有哪家的姑娘会这样直白的向男子表达爱意。
“你不愿意吗?”许是他没及时的回答她,她有些失落。
“没有。”他道。
“那你就是愿意了?”她似是又开心了起来。
他奇怪她竟然不害,虽然他家没有妹妹,可这姑娘们但凡说起自己喜欢的男人们,无一不捂脸羞涩的。
她总是能让他惊讶,甚至意外。
“那我回去跟爹爹和祖母说。”她好像迫不及待地要嫁给他。
“大哥,”萧时礼见他没反应,又唤了声,“大哥?”
萧时廉回过神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