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栀抽泣着瞧了她一眼,素日便听说这小郡主为人极为热心,遇不平之事必会出手相助。
她心间劝说着自己,若讲于小郡主听了,说不得能为自己出头。
丁栀犹豫了一会子,擦擦眼泪,才将一切苦楚吐了出来。
“奴婢,奴婢今日晨时奉了掌事姑姑之命将梅妃娘娘的宴服送往盈秋阁,谁知绣女今日将衣裳从架子上取下来时,却被针扎着手,血染污了袍子……”
丁栀越说越是心生恐惧。
“奴婢见盈秋阁已遣了宫令大人来问,便只得将此事如实回了梅妃娘娘,可娘娘大怒,命奴婢半个时辰之内便要清洗完善将宴服送至……”
“否则,否则奴婢便要遭殃了。”这丫头身子不禁打抖。
阮月低眼笑了一笑,她是再了解不过的,这个梅妃素来便是脾气不好。
因着郭氏家中父亲兄弟皆在朝中为官,她父亲又曾为先帝与陛下重用,故而为人十分娇纵。
梅妃虽嘴上说着厉害,实则是无有恶毒心肠,毫无城府之人,恐这小丫头才入宫不久,不明她秉性,才会吓得如此。
梅妃不过是想要一件敞亮衣裳,若是将事儿圆满解决了,那便定然是无事的。
阮月吩咐阿离将她扶了起来,边思索着主意边说道:“你此刻在这儿哭泣顶什么用,不如想些法子救救那袍子,也算是救了你自己啊!”
“可这会子了,还能有什么法子……”丁栀急得直流泪。
还不待阮月想上一想,御花园中假山处却缓缓走过两人,孙柔郡主与贴身婢女乐一见有人在此,正巧又听着了丁栀之话。
孙柔郡主忽而心生一计谋,便走了过来,毕恭毕敬行了相见之礼,“见过恒晖郡主!”
阮月同阿离回着礼,福了福身子,丁栀站在一旁依旧急着眼泪流个不休。
“丁栀姑娘,我有法子可免了你的责罚。”孙柔郡主缓缓笑了一笑,又说道:“让我随你去瞧了这袍子,看看染得如何了。”
阮月一闻得她此话便懂了她心中是怎么个主意了,便问:“孙柔郡主可是想着以绣绘纹样来掩盖血污?”
婢女乐一反而十分无礼地上前先行一步,趾高气昂,“我们主子女红闻名天下,绣绘一小小的纹样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住口乐一,不得对小郡主无礼!”她立时上前阻拦,故意怒目瞪了婢女,又转而柔和道:“丁栀姑娘,若是再耽误时间,可就真的没法子了!”
“是,是!”丁栀反头向阮月行了一礼便在前头带路,孙柔主仆二人在她身后跟随着。
阮月瞧着天色还早,便也一同随她们而去,想亲眼目睹这天下一绝的女红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这么些人移步至了绣制局,一进殿门,就早有人闻声报了掌制大人。
掌制大人连忙将她们迎了进去,并命人取宴袍呈了上来。
“便是这么些小污渍,有什么要紧的!”孙柔郡主返身一瞧,盈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