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将物什郑重放在女儿手心,“母亲现在将它与先帝所赐的原石玉佩一并交予你手中!”惠昭夫人语气虽柔和,可一字一句都敲击着阮月的心。
“这玉佩已然破碎,可也是母亲所念。母亲知道,你早已心有所属,但是任何时候都不能执念过深,知道吗?”
“唉……”夫人长叹一声,心中是怕还未见到女儿成婚,便要与阮父地府相见了。
她话中无奈,“我这病,只怕是好不了的,却唯放不下两件事,一是你父亲的沉冤未雪,二则是你的终生大事……”
阮月低头怔怔摆弄着手中母亲所赠之物,心绪恍惚愣愣的出神,她也深知母亲的身体,只有私下时,才会与其师讨论药方。
阮月将手搭在夫人手背之上,倚头在她膝上抚慰道:“母亲可别这么说,有师父在,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师父的方子那么好,肯定很快会痊愈的!”
阮月之师,乃武林第一大门派窟黎派的掌门人,与阮父挚交多年。
阮父生前最后一刻将阮月母女二人托付与他带出了京城去,后又收她为徒传文授武,并一直以来帮衬着阮月寻查仇家。
这窟黎派位于南苏府铁石山上,其师父同七师兄关栎二人近些日子正巧来京中游学。
阮月想来也有数日未见到师父了,正欲前去探望,也好问一问母亲的病况往后该如何调养,这前脚刚出大厅,后脚圣旨却到,众人皆跪下接旨。
“奉皇帝诏,曰:年尾除夕将至,召惠昭夫人与恒晖郡主在宫中共度除夕佳节,暂住益休宫中,共享天伦,即日进宫,不得有误,钦此……”
太监内侍们将圣旨交于阮月手中,可她此时一去,又不知何时能见到师父。
阮月拿着圣旨愣愣出神,心中不禁叹道:这进了宫便轻易难出来了,那么日日都要见礼请安,也没了玩头,除夕该有多么的无趣啊!
她心中不禁骂了一句,苍天啊,您这是要亡了您的子民啊!
“对了!”阮月忽然警醒,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那写有父亲案情的卷宗不正在御书房内吗?
如此一来,近水楼台先得月,便可偷偷查上一查了!
“阿离!阿离!”阮月大声唤,“收拾收拾,我们进宫去了!”
除夕将至,皇宫内外自然一片祥和,十分喜庆,众亲眷们纷纷赶来宫中共赴春节家宴。
郡南府中梅花应着这喜庆也开的分外妖娆,夜间丑时时分,缓缓有两人轻踩过雪地,采摘着这白地中的一片红。
“阿离!”黑夜中的阮月轻声呼道左右。
只见提着花篮的俏女子走进阮月,亦是轻声回应着:“主子,够了吗?”
阮月打着灯笼瞧了瞧阿离手中花篮,已是满满一篮子的血红梅花,“够了够了,走,去厨房!”
“主子,阿离真是不懂,为何回自己府中采花也要深更半夜啊?白天采也看的更清楚些,这花岂不是挑的更好些吗?”
小丫头边走边牢骚着:“这大冷天的,再将您冻坏了,陛下又该说奴婢了……”
“你这丫头……”阮月戳了戳她的额头。
与她解释道:“白天出宫还要去太后娘娘那儿批准,她近日受了些风寒,我怎好再去麻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