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在李家书房之中,寻到了李老同朝中许多往来的书信,吏部,礼部,御史。”阮月越说着,眼中越是泛起恨意连连。
“可这老贼做事藏头露尾,这些放于明处的书信毫无用处,皆不可作为证据,后来女儿巧然瞧见了案桌之下有一玄铁八卦。”
“幸而师父曾授于女儿奇门遁甲术,将其开启后,竟见一包袱藏于暗格之中,里头……”
话至此处,阮月顿了一顿,关于皇位正统之事,现下还是不说为好,以免了母亲担忧。
惠昭夫人见她不语,便问道:“里头是什么?”
阮月将事儿一层一层地剥露于惠昭夫人眼前。
那玄铁八卦之中除了太皇太后当年在西杭诞下嫡子的贴身衣物,旁的便是太皇太后同李家十五年前互通的信件。
本只听闻那盲妇之言阮月还不尽相信,现下也算得有证据了,却又一想,司马靖万不会只凭着这些证据而以下犯上从而处置太皇太后。
可世仇必报无疑,阮月将太皇太后托人送出的求蛊毒解药信件掉包,上头皆写满了誓死不从李老之命,且字字讽刺李老将军。
阮月也料到了那李家老将军行事冲动,瞧了这信,定然会操纵蛊毒以除离心之人。
况太皇太后知道的事儿那么许多,若然疯魔倒戈,李家便顷刻间全军覆没。
故而李老动手之日,是必会选在立后大典之后的。
届时阮月离京,有意给司马靖也留了一封信,避免他短期内大肆在京中寻找,以恐破了那老贼的计谋。
阮月眼中噙着泪抬眼望向惠昭夫人,她咬着牙,“女儿本不想至李氏于死地,可那信件之中的种种事件,皆是那李旦老贼借李氏之手做的!”
“那么多条人命丧于她手,现下既是那老贼一心要处死她,女儿便助他一臂之力,这狗咬狗的戏码,真是好看呢!”
实然阮月有一缘由并未说出,那李家留着太皇太后还有另一目的,便是寻出先祖皇帝当年留下遗诏的劣迹,以此为据废除司马靖帝位。
“月儿!”惠昭夫人从未想过眼前的女儿会如此杀伐果断。
她帕子不断拂着泪,“那李氏作恶多端,便随她去吧!只是月儿你行事何以如此冲动,宫中没了李氏,可当今皇后毕竟也是李姓之人,倘若……”
阮月眼中杀气腾腾,“李氏害死德贤皇贵妃,又害得阮氏满门投告无门,现下父亲的案子虽未大明,可李家却也插手了其中,一个都别想逃了……”
惠昭夫人反而劝道:“月儿,听母亲一言,倘若是仇家死了便算是报仇了,那么这仇报得也算容易。”
夫人眼泪掉落地上,“想你父亲为官清廉一世,被陷下狱,污名却久留于史上,母亲并不求报仇,只求雪冤!”
“母亲……”阮月心中料定她会出此言,叹了口气久久才言。
“母亲,我朝律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只是皇兄暂且不愿动的人,便让他们自食恶果好了!”
“你便听母亲一句吧!”惠昭夫人锤着胸口,阮月见她如此,急忙起身扶着她,才连连应道:“月儿答应您,定会为父亲沉冤得雪!”
“月儿,这事儿过去便过去了,你万万不可向旁人说起,明白吗!”
“是。”阮月也知事情严重,定是不会轻易道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