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着是这些个新人见主子从不严苛下人,眼中便毫无府中规矩,爱逞口舌之由,四处听了不知真假的混话回府来说。”
听到此处,阮月笑了,“你们听见了没有?哪些是自宫中所来的,哪些是采买而来,自何年何月入府的,家底曾事何处一一录来!桃雅你来执笔!”
底下几人先是淡然听训,忽闻阮月此话,不禁抖了抖身子,有些不敢上前。
个把个时辰已逝,桃雅将近年来郡南府中男女老少部分皆已录名册之上,清晰明了。
还有几人始终不敢上前说话,丫头问了半日也不肯出声,便只得先将名册呈上。
阮月拿起观之,数了数名目核对人数,问道:“怎么名录不对?”
桃雅将未上前说话之人带上了前来,禀道:“主子,这五人未由来处。”
阮月抬眼一望,平日里不曾发觉,这五人中女子三人皆有美貌,只俩小厮瑟瑟缩缩不前不敢抬头。
桃雅走近他们,再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不敢报上名讳?”
阮月起身,阿离正想上前扶起,便被阮月唤着坐于软椅之上。
阮月指着下头,也有些累了,“桃雅,你也休要问了,既是无来处,那便一人取十两银钱,遣了出去吧!对了!”
她转身指向方才顶撞阿离的那婢女,“这个,谱子大的很,我府中也留她不得,一并遣了出去。余下之人皆由桃雅与阿离做谋,或留或遣或换差值事,不准有异!”
阮月吩咐下去,从此桃雅阿离二人便为府中掌事,凡府中一切大小之事皆要过问与她二人,不可擅专,不可顶撞,不可有口角之争。
违者一律杖责三十赶出府去,永不受用。
这大宅子之中一应事物本就多如牛毛,还是先下放开了手才好做自己的事儿,此时整顿了府中,便可去江州一趟,探探究竟了。
桃雅反而上前恳求,“主子,桃雅只略略识得一些字罢了,可做不得管家的主,还请郡主收回成命……”
阮月扶着前额碎发,“只是叫这些人有个头子罢了,免得日后日头从哪儿出都认不得了,你可安心替我打理这些,对了,阿律公主用了膳食没有?”
“回主子话,公主不曾进食,也未出过那屋子。”
“我去瞧瞧她吧!”阮月起身,霎时头昏目眩,身子一软,近些日子也不知怎的,总是无气力也提不上精神。
桃雅与阿离赶忙扶住了她,阿离劝道:“主子还是回房歇一歇再去瞧公主吧,不然叫桃雅同您一起去。”
“无妨,你同桃雅二人在此给府中仆役安当差事,要处值守的皆换成有拳脚功夫的,可护府中安全。”阮月挺起身子,勉然笑着说了一句。
“余下之事你们可看着办,阿离,这事儿你也莫要过于劳心,养好身子才是头等大事。”
见阿离点头,阮月才离去,心下正不知该当如何劝慰公主,不如亲自去一趟江州才好。
阮月原为窟黎派门徒,师父与二师兄在江湖上也略有名气,如若以此名目,那盐商贼寇想来也是不敢打主意了。
她思前想后至阿律公主门前,轻声问道:“公主可否容我进去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