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反头一瞧,白逸之满怀异味气息扑面而来,她忙扶上前扶起才摔在地上的阿离,“阿离小心些,别总是莽莽撞撞的,摔疼了没有……”
“啊……”一声痛苦之声从白逸之口中传出,“这……这什么玩意儿……怎么臭气熏天……”
坛子正正摔在了两人中间,四溅的腐败酒汁飞扬了出来,竟有只腐了半身的白鼠在破碎的坛底躺着。
白逸之龇牙咧嘴,阿离也泛着恶心,“主子还好没尝这酒,原是这个脏东西在酒中,难怪气味如此怪异。”
阮月细想着这坛子是自己亲手所封,也是自己亲眼目睹阿离将它埋于后院之中,又不曾漏过一滴酒,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死在里头?
她捂住口鼻,“罢了罢了,先不说了,大师兄你先回去将衣鞋换了吧!阿离你也回去换换,来人!将这儿收拾了。”
白逸之速速换了衣裳,返回阮月处,不知这鼠儿竟可以发出如此异味儿,现下依然笼罩着怪味儿在空中发散。
他取笑道:“小师妹真是有闲情逸致,也怪我孤陋寡闻,素日只知道五毒之虫可制药制酒,竟不知白鼠也能泡酒。”
阮月讪讪笑了一笑,“哪儿是什么白鼠泡酒,是莲花茎叶与花瓣,只是不知这东西是如何钻了进去的,不说这个了。”
“师兄这一去,了了好些日子,可有什么消息传来否?”她问道。
“有!”白逸之面色立时重归严肃,凑近前来细声道:“我留京数日,在梁府中便潜伏了两日有余。”
他又低声了一些,“你可知这梁府之中,玄学机关重重,四处皆是奇门遁甲,幸而师父曾教授了一些五行阴阳之术,否则我非困在里头不可。”
白逸之继而说道:“岂不闻暗室亏心之理,却偶然被我寻到了一偏僻密室,我趁着夜色向里窥去,发现里头囚了一老者……”
阮月想了一想,“可是静妃家中之人?”
“小师妹果然冰雪聪明,一语中的!”白逸之越说越是兴奋。
白逸之在暗室徘徊了许久,几近寻不着机会进去,送餐食的下人也皆是聋哑之人。
那日,他悄然打昏了那哑仆,近前细问身份,被囚老人已是双目失明,可警惕之心还是重之又重。
白逸之便只好慌称是梁拓随从,向被囚之人说道,静妃娘娘早已遭受梁拓暗手,已辞人世。
那老者一闻此话,霎时气血攻心,险些昏了过去,才说道梁拓曾承诺于他,只要他老夫妻二人安心被囚在此处,女儿便可在外安稳一世。
为了女儿,两位老者被囚已有十年之余,从无逃命心思……
梁拓依旧不放过这苦命夫妻,日夜命人细刑折磨,却不至死地。
可怜老妻受不了这苦,早早的便已离了人世,梁拓威胁他道,倘若他也生了自裁之心,便手撕静妃与他陪葬,让他一家三口在地府团聚。
老者便为了女儿忍痛苟活,如今听白逸之慌称静妃娘娘过世,他万念俱焚,心灰意冷……
“说既再无缘见女儿一面,便叫我回了梁拓去,将他处死,好叫一家团聚。”白逸之拳头紧握,愤愤敲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