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桃雅正迎面而来,唐浔韫认出了她,知晓她为府中管事,倘若有人在院子烧制水银,定然是逃不出她眼睛的,她忽然喊住桃雅。
桃雅走近,福了福身子,“请白公子,唐姑娘安!”
白逸之生怕她将疑心转到了桃雅身上,忙在她耳畔小声提醒道:“桃雅姑娘是小师妹心腹之人,你可莫要胡乱揣测才好!”
“明白!”唐浔韫冲他比了个手势,再问,“桃雅姐姐,最近以来,府中奴仆可有什么异样?”
桃雅回想了想,并未察觉府中有什么不同,故笑了笑而问道:“姑娘想问什么?”
唐浔韫明白不可打草惊蛇,又不知该如何问道,白逸之只好转移了话题,也笑问道:“韫儿是想问……小师妹在哪?”
“主子在陪同夫人下棋!”桃雅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正好夫人也在,不如我们将此事告知,也好叫小师妹做个防备,尤其我们不知这毒物究竟在水中放了多久,这人命关天之事,倘若再拖延了,恐怕……”
还未等白逸之说完此话,唐浔韫便先行了一步,“那快走吧!别说了!”
“真是个急性子!”白逸之无语跟上。
惠昭夫人正正举着白棋思虑不断,摇摆不定,阮月宛然一笑,指着棋盘之上,“母亲,这一片可是无有生机了……”
“是啊!这不又要输了。”惠昭夫人总是如此,瞧着阮月,心中布满骄傲。
“母亲,您觉着韫儿如何?”听得阮月如此一问,夫人会心笑了一笑。
自从唐浔韫进了郡南府,以阮月义妹之名日日在这府中,也无有什么规矩可学。
因着父母双亡,故唐浔韫瞧着惠昭夫人与阮月,也是羡慕不已。
唐浔韫每每与夫人说话聊天,倒惹得惠昭夫人十分喜欢,觉着她天真烂漫,至纯至善,也是深信阮月不会与什么凶恶之人相交。
夫人说道:“这孩子胸无城府,虽时不时的有些胡言乱语,却是个善良的,心中有千百个法子哄得我高兴!”
她倒是暗自惆怅起来,“如今瞧着她对你,倒忆及从前我们四姐妹在一起的时光,可惜岁月蹉跎……”
阮月心中沉思,那日听闻浔韫遭遇,确确是动了恻隐之心的,可这皇城之中勾心斗角的戏码日日都在上演,又有几人可信呢!
她实在是怕了,若她孤身一人,定然是可以什么都不顾及的。
可是还有母亲,还有阿离桃雅这众多需要她护着的人,为着他们,阮月也再不敢轻信旁人。
惠昭夫人又言:“母亲明白你担忧,但是也不可草木皆兵!魏太祖曹操曾疑心神医华佗以治病为由,欲开颅加害于他,故杀之。”
她道:“后因头风又犯,小儿病重才悔之晚矣!月儿!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并非一概而论,疑心过甚总归不好!”
“女儿确实有些多心了……”阮月低下了头浅浅一笑。
夫人将道理讲于她听,“凭着她这些日子以来只问有关你于你,其他重要之事一概不听不问,也不搭理旁人,便也得知她无有什么坏心思。”
“既是自他乡而来,又没了父母,亦是个可怜之人……”夫人话至此处,便被一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