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瞧着皇后竟然胆大包天,害到了母亲头上,这般蛇蝎心肠,彻底激起了阮月斗争之心。
跪着的三儿不肯进宫,大哭大喊,拼命恳求,可阮月那儿还未来得及有所回应。
那三儿忽然起身,一众婢女们吓坏了,以为她要动什么心思,只恐怕对阮月不利,丫头们纷纷站于她前头拦着。
谁料三儿激愤之下触柱而去,一头便栽在了地下,瞬时血溅四方,耳鼻嘴中皆溢出了鲜血。
“你……”唐浔韫正正站在那柱子一旁,三儿额前喷溅的鲜血便这么直冲冲溅洒在了她脖颈之处,吓得她一动不敢动。
阮月被她这么一撞,心中潭水彻底被搅的稀碎混乱,急的来回走动,身子有些哆嗦,“快……快快请了郎中过府救人要紧!”
阿离与桃雅二人也像是吓着了,愣在一旁不为所动,阮月又呵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呀!”
阿离只傻傻的哦了几声,速速出门而去,还未来得及出这院子,可叹这苦命婢女命薄,草草留下了“救我兄弟”四字,便撒手而去。
桃雅壮着胆子上前试了试她鼻息,回望着阮月,摇了摇头,道:“不成了,也是个苦命人,主子……这……这当怎么处置?”
阮月是个爽利人,为人处事从不拖泥带水,可也从未见过此等无厘头之事,既有了冤屈,郡南府人与三儿姐弟两方皆是受害人,却审不得辩不得。
她心乱如麻不知何解,幸得有个桃雅做帮手,见主子为难,桃雅便上前道:“不如奴婢下去,命人将她尸身好生厚葬吧!您先坐下缓口气!”
阮月也听不进去什么话了,只顾着点头,她坐在一旁大喘着气,拼命告诫自己,告诫自己莫要慌乱,定要沉着冷静才好。
可这活脱脱,花儿一般的人命便这么葬送在了郡南府中,倒头在了她们主仆眼前,血光四射毕竟是可怕的。
唐浔韫更是吓得狠了,虽自小便听过许多生生死死,可在自己眼前自戕的却是头一遭,她是个极怕血色的。
她不言不语,忽然觉着眼前一黑,栽下了头去。
“韫儿!”阮月急忙上前扶住了她,“来人!快来人啊!请郎中!”
翌日清晨,唐浔韫才醒了过来,桃雅伺候一旁,见况立时端来了汤水,她喝了些许下去,这才缓和了来。
那头的阮月也是一夜未眠,她不敢睡下,生怕那三儿血光四溅的模样再将人惊醒了来。
她将此事藏于心中,如此也足足歇歇了五六日才好了一些,直至司马靖前来郡南府中探望,阮月几番想要告知于他,却畏缩不前。
阮月既知此一时拉不下皇后,若非一击中的,不如不说得好,以免打草惊蛇,便也没有开口说道三儿那事,只听着他说道一些旁的事。
日子渐渐的凉了下去,阮月因着那事儿,总是闷闷不乐,她也劝道自己不能如此。
她跪于阮氏祠堂前头思来复去,揪心忧愁,倘若是能水落石出,这些个人也可安心瞑目了。
心结便这样略略埋下,转日探望安慰了唐浔韫,只叫大师兄好生陪着她玩乐。
阮月忽然忆及二王爷与阿律自北夷也归来了数日,可总不见二人出来,也不见客。
阿律公主向来是个闲不住的人,如今怎么这么沉得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