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贵妃便这么呆呆看着,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丝不挂,满身乌青的躺在冰冷无比的地上,泥土水痕杂草环着他。
“今日在皇子房内伺候的人呢!”皇后早已谋定此事,心中自以为当看到这一幕时会万分喜悦,却是无尽的恐惧涌上心上。
她却实在演得一处好戏,皇后怒嗔四周,众人皆屏息凝神,不敢答允。
皇后身子颤动,但依旧冷静走上前去对静贵妃道:“妹妹……节哀……”
如此冰冷话语,何故装作母仪天下的模样。
“娘娘……”不遥见主子走向尸身,心疼的眼泪瞬时流了下来,又恐主子伤心过度再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小丫头拉住静贵妃,却不知如何劝导……丧子之痛,又几人能承受的了……
贵妃已然是一滴泪水都掉不下来了,她哪里听得进皇后的“节哀”二字。
她猛然推开不遥,渐渐走近孩子,蹲下身去解开了孩子身上紧紧捆着的绳索,将那帕子重新包裹在孩子身上。
静贵妃抱着孩子,已是怀中冰冷,再无声息,她忽然笑了几声,轻声道:“暄儿别怕……暄儿别怕……母亲在这儿……”
她抱着孩子起身,朝着黛安殿方向而去,却被侍卫拦下,他们面面相觑,一齐望向了皇后之处。
“拦下贵妃!宣太医来瞧!”皇后有些心虚,她深知如此一来,静贵妃定是活不下去了的,可孩子……孩子还那么小,她也是抱过的……
“让开!暄儿累了,我要带他回去……”贵妃话语有些疯魔,众人明知小皇子已然药石无医,亦不知如何是好。
只听闻皇后一声令下,“将皇子带离,等候陛下旨意……”
侍卫也是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又有谁敢抗了懿旨呢?他们纷纷上前欲将小皇子抱去。
静贵妃更是不从,大喊,“别抢我的孩子……”
“抱走!”皇后紧闭双目,他人只好从命,强行夺了孩子尸身而去。
静贵妃疯了一般追上前去抢夺,却见渐行渐远,她跪在地上大哭不止,神智也不甚清晰,“暄儿……我的暄儿……”
司马靖在围场中绞猎四方,威名大镇,忽而宫中收到书信。
道宫中巨变,加急万分,瞬时如晴天霹雳一般,也来不及吩咐,丢下手中的事儿便速速启程回了皇宫处。
一进城内,街头小巷中,百姓纷纷扬扬论述着御史大夫梁府之中在深夜之中,竟无名生起大火。
整个府邸都成了瓦砾场模样,更是活活丧生了多条人命。
司马靖惦记宫中之事,哪儿有得闲心听闻此话。
他快马而去,一入黛安殿内,便寻着静贵妃身影,却见眼前宫门枷锁重重,奴仆众人皆在里头伺候。
司马靖问道何故,不遥答道:“小皇子骤然离世,贵妃娘娘不堪打击,一时失了心疯,皇后娘娘只恐出事,故而上了枷锁……”
司马靖惊愕满眼退了几步,暄儿才那么小,他还未尽到父亲之责,就……
他疾步前往羽汇阁而去,将事儿问了个清楚。
司马靖怒发冲冠,指责皇后六宫看待不严,司马靖怒斥大惩黛安殿一众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