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将所有照看小皇子不当的宫人全部赐了四十廷杖,若还有命活的,便遣了干粗活而去。
丁栀原是自皇后亲自选去赠与静贵妃的宫人,竟犯下谋杀皇嗣如此大罪,她亦无有家人兄弟,只拖了出去喂狗了事。
皇后瞧着他也是怒的很了,便再无辩解,只得听从旨意行事。
夜半时分,司马靖一人独坐御书房中,彻夜不眠,眼角中的泪水终流了下来。
他满眼血丝,吩咐小允子进来,终于行下了旨意,“追封皇长子元暄为皇太子,以太子之礼葬于皇陵。”
一连几日的云儿都是这样的阴沉,司马靖愁眉不展踏进黛安殿中,这院子往日里也算是热闹。
如今主子尚在,却同荒无人烟一般,只余下了寥寥几人留待。
司马靖吩咐,“将锁打开……”
“陛下,贵妃病了……只恐伤着您……”小允子有些推脱。
“无妨,打开。”他吩咐跟随而来的一众宫人在外伺候,不许进来打搅,故而一人走至内殿房中。
司马靖抬眼瞧着这宫殿,只觉冰冷难解,四处富丽堂皇,雕栏画柱的,不知隐伏着多少刀光剑影。
内殿门也已打开,司马靖一步一步走了进去,一眼便望见痴坐于暗处的静贵妃,抱着怀中的枕头,念叨不断,“暄儿……暄儿……”
司马靖向四周望去,四处洒散着破碎的瓷片,被服,与撕裂的幔帘……
往日的静贵妃最爱赏花,房中总有花儿清香拂来,他又望了望花瓶处,花儿已是枯萎凋零了多日……
见有光芒透了进来,静贵妃抬眼,瞧见司马靖一身寒气而至,她嘲讽笑了一笑,轻吟一句,“终是错,错,错,错……”
“子衿……”司马靖极少这样唤道她,眼前的碎瓷片子更是如她大梦初醒一般。
她欲伸手触碰爱郎,却被周围的寒气逼退,眼泪总是流不尽的,“回来了……”
司马靖心中瞬间多了一丝心疼,终于上前扶起了她,“是……朕回来了……”
他心中愧疚难解,只默默将静贵妃护在怀中,她泪水如珠,颗颗滚烫滴落在他胸口,“陛下,臣妾无能……护不住我们的暄儿……”
“朕知道,不是你的错……”司马靖劝慰着。
怀中之人似乎惊醒一般,不再抽泣,猛然将他推开。
静贵妃仰天大笑几声,斥骂道:“是啊……不是我的错……是丁栀,是皇后,陛下……是她们害死了暄儿!”
静贵妃直愣愣跪倒了下去,双膝就跪在碎瓷片上,也不知疼,疯魔一般揪着他衣袍边角。
她情绪十分激动,“陛下……你去看过暄儿了吗?他才那么小……”
司马靖有些愣住,瞧着她膝上流出了鲜血,忙上前扶着她起身,谁知她推阻不断,极度抗拒他上前。
他不断的靠近只逼着她一度向后退去,“你先起身……”
“不遥……”司马靖无奈,大声将伺候静贵妃的宫人都唤了进来,“快将你们主子扶起来!”
静贵妃一瞧见她,跪着爬了过去,攀在小丫头腰间,“不遥……不遥你也都瞧见了吧!我的暄儿,暄儿是中毒了才被丢进池水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