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自小同师姐一齐长大,自大师兄离了师门后,他便身为师门最长,待师门中一众师兄弟妹们向来都是极好的……”
阮月解释的十分清楚,“三师姐因家国之故,亦是可怜,故而二师兄对她分外宽容垂怜一些……”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何止单单“宽容垂怜”四字可解,阿离倒也没有旁的念头,便同主子敞开心扉。
阿离道:“苏将军威风凛凛,如大海一般壮阔汹涌,而我只是不入流的小小溪水,也不奢求什么,只要我能日日瞧着他,他若是开心了,我便开心。”
“阿离……你莫不是被韫儿染了魔怔了吧……”阮月笑声悠悠传出,便将此事搁在了心上。
若阿离能与二师兄一齐,结了好姻缘,外嫁出去,那么报仇之事便少了一人淌这浑水了!
况且这丘处原师姐根本无意于他,苏笙予也并非对她有过什么婚娶之念,只是这些年来的习惯还不曾忘过,如此便也罢了。
阮月随着师父身后,陪他一同逛了逛这栽满药材的园子。
她终于开口问道师父:“师父,若人呈了散脉之势,郎中判定只余三年光阴,可还有法可救?”
这师父心头一紧,忙让她将手伸了出来,细细把起脉象来,阮月笑道:“不是我!”
阮月一一向师父道来,“她被刑罚折磨了数月,又被狗儿咬得周身伤痕,前些日子方才救了出来。”
“医者们都道名珍补药调养得好时,却也不过三年光阴,师父,徒儿想……”
老者听闻徒儿这般形容,可医者行医治病向来讲究“望、闻、问、切”四字,如今未见病人之面,只单闻阮月如此一说,怎能妄下定论。
阮月继而追问了下去,“师父,徒儿曾在医书之中看过,有些极难治愈之病,可取换血之法……”
老者抬手敲敲她额头,“顶数你机灵,却不甚知其中缘由,此法虽有一定的效用。”
他解说道:“但适用的,乃于人血中有不可恢复疾病,或中毒或败血,才能一用,况人人血异,若要两人相符不斥的血也是极难寻找……”
“依你所言,所呈散脉并非恶势,只看身子恢复如何,尚有生机……你且将那脉象解上一解,与为师听听,再思量是怎么回事!”
师父不愧为药理武学宗师,只凭这三言两语便将形势分析了下来。
阮月将所观察的王妃症状一一道出,幸得她有心留了顾太医说话,才悉数知晓了实况。
远远后山之上,丘处原依旧是一脸冰冷模样往师门走来,后头雷打不动的跟着关栎,见山门马厩处多了几匹马儿。
忽然一师弟抱着柴火路过,她呼唤了一声,问,“今日有客来了?”
“是小师妹与二师兄回了!”
关栎瞧她脸色瞬间凝固,赶忙遣走了师弟,恐生无妄之灾,那人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只低头默默离了去。
“她来做什么……”丘处原深吸一口气,再吐了出来,抬眼望向天空。
只见一片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唯一漆黑乌鸦于眼前飞过,她皱眉回了房去。
阮月从前总也听说南苏府的玄妙观求签最为灵验,趁着好容易来了一趟,正正前去拜上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