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转过了眼神,呼唤桃雅一声,往唐浔韫身畔去问,恐是她不好在众人面前开口,回道无事便也罢了。
席面渐渐用的尽了,阮月笑笑,“还是家里的饭菜用的香!”
也无有旁的事儿可说,各回各的屋罢,好久没有这么宁静的时光了。
回了房中,阮月透了园子围墙,望着这月光洒在绿叶之上,泛起层层微光,竟是这般动人。
“从未察觉,原来京中春日里的月亮是这般的圆满!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阮月不禁叹道。
床幔里弓着身子铺床的桃雅倒是好奇,“郡主今日怎么赏起月来了!”
她收了床上的暖炉,走近主子身旁,“床已铺备好了,主子早些歇息吧!奴婢与阿离就在门口守着,若要水或是如厕,主子只管呼唤就是!”
桃雅望着她垂在暗中的手指,不由的透出丝丝忧虑,与阿离二人退出房外。
阮月目送她们将屋门关上,便转眼远远瞥了一眼床下,那是静淑皇贵妃所遗下的木匣,心中有些犹豫。
她走上前去,欲打开观之,可手指上缠满了绷带,行动多有不便,阮月长长叹了口气,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先睡觉。
这一夜里,阮月睡得格外安稳,直到微光透进了她梦中,又再一次的梦见了父亲。
而父亲总是说着同一句话,“父亲对他不起……你要宽恕于他……”
只听得父亲声音忽远忽近,若即若离,一时在耳畔,一时又在天边。
桃雅与阿离二人,生怕主子半夜里疼痛醒来,唤不到贴心人,便自顾自的将铺盖卷了过来,在外堂的椅子上抗着夜里寒风,守着阮月。
这番主仆情谊,凭谁见了,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清晨光照了进来,阿离欲起身伺候主子洗漱更衣,往夫人处请安,却久久不见桃雅身影,她点点头,想是累了便先回了房去也未可知。
阿离将她们二人的这“临时床铺”略略收拾了一番,探头往主子里屋望去,主子仍是一片平静,未有起身意思。
“主子睡得这样安稳,看来还是不要扰她了,多睡一会子总是对伤势有益的!”阿离自说自话。
便悄悄的坐在了一旁,并着人往惠昭夫人处说道今日便不过去请安了。
临近巳时,阮月才略略打着哈欠翻了个身,这才短短一夜时光,竟像是睡了许久一般。
皇城中李家大变,翻天覆地的消息扑面而来,现在想必已是满城风雨了!
桃雅更是捏着小允子送往的信条,紧赶慢赶的来到她房中,阮月立时察觉了动静,被阿离扶着坐起身来,她问道阿离,“桃雅哪儿去了?”
正正逢着此时,桃雅顶着一张复杂脸色走了进来,她望向左右再没了旁人,便开始关门关窗。
“你这是怎么了?”阿离问道。
桃雅吓得有些瑟瑟发抖,她近前与她们二人说道。
“今日朝中出了大事,李旦老将军被流放三千里,少将军因拼死求情,被陛下当庭斥骂,立即便下了狱……”
桃雅稀稀落落,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些话,又道了一句,“听说昨日夜里,陛下在后宫之中,欲处死皇后,被太后及时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