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叹道:“这丫头是一心都在我身上的,往后定要为她寻了一桩好姻缘去,再不让她无家可归……”
阿离笑了一笑,接着这话茬儿继而往下说道。
“怎会无家可归,二姑娘这样古灵精怪,性子又从容可爱,为人毫无半点架子,总是能讨得夫人与您欢心,郡主不是常说,这儿便是姑娘的家么?”
阮月低眼笑了一笑,望着这丫头一副正经模样,“傻丫头!我说的她以后自己的家……”
阿离挠了挠头,不明所以的扶着她往前厅来了,阮月远远的便望见了顾太医身前多了一人,他背对着身子在堂前站着。
阮月悠悠走近,细细打量,只见那人身着暗红色长袍直至脚踝,腰间束带以金丝缠边。
相衬玉坠旁松松散散的挂着一舍利子所串的香包,倒是十分丑陋,不与气质相符,这香包上还绣有“钰”字。
阮月一眼便认了出来这香包是出自自己手中,好生怪异,当年相赠之时只觉绣制的十分精美耐看,如今一瞧,竟是这般的丑陋。
“皇……皇兄?”阮月望着自己所赠之物被珍爱的如此完好,她心里不由的一暖,上前行了一礼,问道:“皇兄今日怎么得了闲?”
司马靖眼神环着她绕了一圈,见她双目炯炯有神,神采奕奕,面色微润。
这病中不沾半点胭脂也是这般动人,不禁顾不得左右有人,笑着答了一句,“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咳……咳咳……”阮月愣在原地,捂着嘴唇轻咳了两声以做提醒。
再左右望了一望,这屋子里丫鬟婆子毕竟有多,这般不隐晦的道出这样的话,岂不是羞煞人了!
司马靖目光始终不离阮月半步,他低沉笑了一笑,眉眼间尽是关切,“近日好些了么?伤处可还有疼痛?”
“呃……还好……”阮月亦是满面腼腆羞涩,这些日子未见,不知这两人为何忽然之间这般尴尬……
阿离不禁偷笑着出了声,忙向司马靖请辞下去,她往身畔一瞥,见顾太医还痴痴傻傻的侯着与阮月诊脉。
阿离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顾太医真没眼力见儿!
阿离急忙拽着太医下去,便走边说道:“我们院儿里这才来了新茶,可巧做了几盏,太医快随我去喝了再来诊脉不迟!”
阮月抬眼望去,他眼光神如闪电,底处却尽透如云似水般的温柔,她一怔,羞着转过身去,“皇兄这般望着我做什么?”
他温煦笑着,“我……”
阮月心里惊了一惊,怎么他今日这般称呼自己,便转了身来。
与司马靖相视而笑,听他说道:“记得当日在北夷苦寻你多日,你说,若我能许你一世安稳,月儿便嫁我。”
他诚恳一问,“转眼时光逝去了这样久,如今什么顾虑都平了,这话如今还做数否?”
阮月心里微笑,眉眼处不觉眯成了一条缝隙,有意急他一急,刁难一番。
她清清嗓子,认真问道:“则钰哥哥说道许我安稳,我却不得不问,哥哥此求,月儿是为妻还是为妾?”
这空气瞬时凝固了,司马靖沉默不语,他无法回应这一问,在心中,她早已是爱妻无疑,可名分上,究竟是在皇后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