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此番为晚辈着想,月儿感激不尽,日后定当恪尽职守,尽职尽责辅佐陛下。”
似乎这一番话也并不得太后之心,面色依旧冷酷,可话既说到这份儿上,也不好咄咄逼人的,各自玩笑几声便罢了去!
这才坐下不到半刻,司马靖便被下人们禀道:“疆域来使今日入京,还请陛下移驾!”
太后捧着安嬷嬷才奉上的茶盏,吹了吹漂浮瓷杯上的茶叶片子,有意道:“皇帝先忙着去,皇贵妃便留下陪着哀家用了午膳再回宫罢!”
太后此话既出,阮月只得从命,目送着陛下背影渐然离去,身后之人满面笑意瞬时拉了下来,忽然一厉声自阮月背后渗来,“月儿,跪下!”
太后语音才落,阮月脸色微变,愣了一愣,惶恐转身,连跪了下来。
阿离与桃雅远远站着,亦是面面相觑,望着太后怒火渐烧,这么突如其来更不知何故,故而纷纷随着主子跪下身来。
左右宫人大气都不敢一喘,都咬紧了嘴唇,阮月一脑门子糊涂,不知究竟何处惹了太后不快。
太后修长指甲滑过发髻,眼中凛冽的很,令人不寒而栗,品了茶水后,沉声问道:“哀家先问一句皇贵妃,这妇人的德言容功分别何解?”
阮月心中警醒,暗自揣测用意,可昨日入宫至今,自问并未行错一步路,怎么便这样问话?难道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脑中一团乱麻,淡淡然仰面向太后一一答道:“妇德,贞顺也;妇言,辞令也;妇容,婉娩也;妇功,丝麻也。”
太后轻轻一触桌面,安嬷嬷即刻会了意,往阮月处恭谨行了一礼,忙转身取了松软蒲团垫在了阮月膝下,免她受凉。
阿离与桃雅相视一惊,双双眼神显露了疑色,相接处仿佛通了心意,眼色抛去问道:“怎么取了蒲团,这是要让主子一直跪下去不成?”
“你道哀家为何罚你?”太后轻扯着佛珠,满面的神情已然瞧不出是喜是怒。
阮月细细思来,谨慎回道:“我……我不知,还请太后娘娘明言。”
太后话锋一转,却不知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咄咄口气才松泛下来,叹了口气,说道。
“果然这宫中妃嫔规矩,二妹妹是一样也没教给你,你是个好孩子,原是哀家的不是,本是早该派了教习姑姑前往授课的,竟耽搁到现在……”
规矩规矩!阮月微微翘首蹙眉,心里暗暗骂道,虽说无有规矩,不成方圆,但人人都刻成了一个模子,还有什么趣儿?
阮月心中想着的荒诞之言,嘴里却不得不奉承着认下罪责,好生生无端端地受下了这闷棍。
太后再抿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说道:“身为皇贵妃,你有三大错处,一,行在君王一侧,不可并排而走。”
“你虽为皇帝枕边之人,须知君臣不分,妻妾有别,岂不落人话柄!”太后一一道来。
“二,宫妃入宫以后,要自称臣妾,不可‘你’‘我’的乱了尊卑。”
这一番话似乎不断提醒着阮月德不配位。
“三者,皇后尚在高堂,并未废黜,六宫朝拜请安本该应当,即便她犯下大错,皇帝嫡妻,终究是李氏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