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前前后后乍然行走脚步声袭来,远远问道桃雅姑娘,“陛下来问娘娘装扮如何了?”
“这便来了!”桃雅回了话便扶着主子起身。
一路花香四溢,这仲夏之日,似乎满园皆是春色,益休宫前一双雕花大石狮,阮月停住脚步抬眼望了一望。
太后娘娘自上回端王府婚闹一事,久久未来宫中请安赔罪,只恐太后对自己已然心生隔阂……
“傻丫头愣什么呢!”司马靖习惯性向她望去,退了一步将她手紧握在手心里,阮月顿觉一阵温热,与他一齐并排走了进去。
太后病恹恹无精打采坐在堂前,怀中揣了团扇,虽是高兴日子,她眼中却四散了不尽人意。
安嬷嬷撇了撇嘴,劝说道:“太后娘娘这一连几日脸色都不佳,恕老奴多一句嘴,怎么非要今日宣了皇贵妃。”
“往后日子长着,何愁没有说话的机会,倒将自个儿的身子耽误了……”太后冷笑一声。
他揉着太阳穴,淡淡道:“在哀家心里,她倒算得是个称心的儿媳妇,对皇帝一心一意,却不知她究竟做不做得了一个不误家国的皇贵妃……”
“奴婢瞧着皇贵妃不是个不识大体的主,即便是她日后知晓了您所为的这一切,为着陛下的天下,心中也定是能明白您的。”嬷嬷奉上了茶水。
司马靖一袭淡黄衣袍,儒雅素净,一手背于身后,一手牵着阮月一步一步向益休宫内殿行来。
太后远远瞧去这二人,一路说说笑笑,毫无君臣之礼,她眉心紧紧攥成“川”字,竟将安嬷嬷才说的话丢在了一旁。
太后心中恼着见二人一走近,便立时收住了面上表情,望着儿子眉眼之间笑意融融。
不禁眼前频繁回忆及当年,初嫁入许丞相府为妇的诸般光景,心中更是烦闷。
“月儿,来,坐身边来!”太后转了心思,柔声和气又带着训诫声声。
“你既今日入了宫,便是一家子,平日里若有了什么不顺心的,可不能像从前一般横冲直撞……”
太后话中带刺儿,往阮月之处瞥了一眼,“须得宽和容忍,莫失了皇家气度!”
“谨遵太后娘娘教诲,月儿记下了!”阮月微微福了福身子,心里大致明白太后言中之意,只好讪讪陪笑着。
司马靖笑着坐得离母亲更近了一些,“母亲安坐益休宫中,眼前循规蹈矩之人比比皆是,往日多有无趣,日后有了月儿相陪,也可解解忧闷。”
“若在规矩上有个什么错处,看在儿子面儿上……”司马靖话忽然被打断。
“这才第一日,皇帝便护起短来了……”太后干干的笑了几声。
又转眼说道:“皇贵妃如今代皇后执掌六宫,合该稳重端庄,不叫人落了口舌,才是长久。”
此话一语双关,看似提醒,实则胁迫,倘若阮月有个什么不恭顺之处,便不免得外头有些风言风语了。
阮月生怕司马靖再出维护之言,惹得太后更是恼怒,便忙上前又行了一礼,堵了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