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宫冰冷,唯愫阁这般欢快……”司马靖悄声而至,也没个人通报,满脸的笑意中惨杂了丝丝愁闷,不易叫人察觉。
众人纷纷跪下行礼,阮月忙起身上前屈了屈膝。
望着他目光如炬,走近扶了阮月起身,手指一触及他手掌温度,更是莫名委屈涌上心头,只好咽了咽喉咙。
阮月转了笑意吩咐桃雅阿离下去,“去厨司瞧瞧晚膳备好了没有。”
二人答应了声便下去侯着,阮月忧心转身望了又望,生怕她们哪个不经意,便将受罚之事说了出来。
常言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中一本便叫做“婆媳经”,可仅凭媳妇儿一人,如何持得好这经文。
这太后新婚第一日便给了这么一出排头教训,阮月心中委屈也是自然。
若是有奴才嘴不牢的,说了出去,岂不成了阮月有心抓着此事在皇帝面前撒娇卖惨,更会惹得太后厌烦。
罢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叫司马靖知晓才为上策。
“月儿……”司马靖久久不见阮月出声,一瞧她出神侧脸即知有事,偏巧此时茗尘上前奉了茶水呈上。
司马靖打量这丫头片刻,一眼认出了她,“你不是从前随着梅嫔的,后来前往益休宫当差,怎么辗转在愫阁伺候了?”
阮月回神听道此事,还不待茗尘开口,便替她答了,“原是太后娘娘心疼,才裁了身侧的丫头送来。”
司马靖转眼瞧了四周,除了茗尘以外,余下皆是自己吩咐下去挑选的实诚聪明人,里里外外一圈都是精选过的。
一是为了更贴心的照顾阮月,二则是在后宫的日子,难免有了勾心斗角,这些个人知根知底,日后也可为她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偏这茗尘丫头与阮月不甚亲厚,如今还成了愫阁大宫女。
司马靖心中揣测不下,可既是母亲身侧调教的,必然不会出错,想到此处,又安然舒了口气。
用了膳,又说了会子话,司马靖隐隐闻到屋内熏冷香味儿,伴随烟气儿,更印衬了阮月面上闷闷不乐。
夜渐渐深了,阮月伺候他宽衣歇息,将他腰间挂着的零散物件一一取了下来,放在茗尘手捧着的衣盘里。
司马靖望了又望阮月面色,轻轻拍拍她手背,与她一同坐了下来,“今日是怎么了?不高兴了?”
阮月心里一沉,苦笑着摇了摇头,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多说一嘴,偏茗尘是个嘴快的,听司马靖问话便突突地将话儿吐了出来。
“陛下有所不知,我们娘娘膝盖伤了好大一片呢!”
“多嘴!还不下去!”阮月立时皱眉呵斥,将她手中端盘取了过来,吩咐她下去。
司马靖不再多言,强将她拉着坐下,裙裤掀开一瞧,青紫一片,吓得阮月缩了缩腿回来,他问,“怎么伤的?”
谁人都瞧得出来,这伤是跪得久了才有的,如此一思二想三推测,便也明白了是谁罚的。
阮月望着他这般紧张,不禁傻傻笑了,“习武之人,小伤小碍,有什么要紧的!”
“母亲因何事处罚?”果真叫他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