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婚事?”阮月细细思量,这三群主脾气一闹得起来,还真是浑不计后果。
此事一出,下了皇帝的颜面,即便有台阶也不好明着偏向的,倘若叫人抓到时机,说不定的还会指责陛下徇私枉法。
更何况,三郡主年岁已是不小,如何还迟迟不肯点头允嫁,莫非是心中早有了意中之人?或是不愿远嫁?总要有个由头的。
阮月起身,远远眺望了窗外,只觉月色微凉如水,她吩咐了厨司预备些茶品果点,以防陛下气得饿坏了身子。
此事怎么着也算得是皇家内事,怎么这一时半刻的便被桃雅打听了来?
阮月心存疑虑,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这桃雅脸色显然略略慌了一慌,双手不经意搭在窗台旁,假做镇静答道:“是奴婢自己听说的!与旁人……并不相干。”
阮月不信,虽对她是放心的,怕只怕现下在宫中立足未深,恐她行事不稳会中了有心之人奸计。
继而嘱咐道:“如此便罢了,但若是有了什么想不通的,还是问过了我以后再行事。”
桃雅微微笑着点头,心中格外安稳,有了主子这话,仿佛吃了颗定心丸一般。
话说这愫阁之中恩宠不断,这才短短两日,赏赐的物件便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挪了进来,用了晚膳以后,刚歇息片刻,又从前殿传来圣旨。
待内监宣念了一番,什么珍奇古玩通通一股脑的塞了进来,倒不似平日里所赠的一些什么首饰钗环,翡翠珍珠,颗颗璀璨放光的玛瑙之类……
如今瞧着这些个东西,并不像是相赠嫔妃的,倒是像极了……聘礼!
阮月接了礼单望去,这恭恭敬敬,四四方方的大箱小箱,十分令人摸不清头脑,却也不好问到内监何故送这些个东西来,只在心中暗暗打鼓!
司马靖摆驾行至愫阁外殿,闭目养神坐在龙椅之上久久未动身子,直到小允子提醒,“陛下,愫阁到了。”
他这才醒过神来,速速理了理心思,勉然转了笑意大步跨了进去。
嘀嗒……嘀嗒……西洋使节送来的时钟挂在墙上咿呀作响,仿佛预示有人来访。
司马靖一路行来,见众人忙碌纷纷摆放着才送来的物品。
透了众人间隙,远远便瞧见阮月站在院子里清点礼册,他唇角不禁含了丝丝笑意走上,宫人纷纷行礼。
阮月一见是他,立时将礼单丢给了茗尘手中,兴高采烈的将司马靖迎了进屋,司马靖静静坐在桌旁吹起了茶碗中的碎叶沫子。
阮月瞧了又瞧,觑着他脸色倒是极好,丝毫不像是才发了火的模样。
她蹑手蹑脚起身,从背后一把环住了司马靖,轻声在他耳畔柔和一语。
“听说陛下今日晚膳都未用,我让厨司备了些子果点,多少用一些吧,垫垫肚子也好,若是饿着了,岂不叫臣妾心疼……”
司马靖惊了一惊,可从未听过她这般撒娇说话,不必说,御书房事宜,她定然是听说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