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傲然一笑,仿佛天下事都尽在她掌握之中,若皇后能安稳毁了阮月。
皇帝又焉能忍心看到心尖上的爱妃受屈,必要查时,将这两人都一并除了,后宫中再添的这些个新人,便不会阻了皇帝前程。
安嬷嬷恍然大悟,的确太后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司马亢当年奔波一生,倾尽心血的天下。
为了守住这天下,她不惜改诏,弑夫,哪怕拼着孩子们知晓以后会恨她一世的代价,也要不顾一切的勇往直前。
安嬷嬷心疼她一生都在为着这大局谋定,以至于自己孤苦一世,但这是她的选择,亦绝无反悔。
太后嗅着空中散尽的迦南香味,悠悠对安嬷嬷道:“你亲去一趟御书房中,让皇帝今夜来益休宫中陪哀家用膳吧!”
“是!”安嬷嬷得了令走了。
既然说了阮月这头,便要趁热打铁,说通了皇帝才是真正要紧之事。
茶余饭后,安嬷嬷惦记着司马靖爱喝的茶水,便奉上了一盏,留她母子二人说话。
太后凝神片刻,终于切入正题,在铺了一段话以后,司马靖听她说道。
“皇帝,你已二十有余,可后宫之中只有三人伺候,瞧着也是不像话的,从前国事当头,母亲从不逼迫,但如今大局基业稳妥,此事不可一拖再拖了。”
“母亲……”司马靖才要回绝,便立时被堵了回来。
太后坐的近了一些,似笑非笑着语重心长,字字珠玑,“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于一身,结局又如何?”
说罢,她又叹了口气,“哀家年岁渐长,仅凭着这几人,何时才有皇孙可抱?朝臣家中尚有多臣女待嫁,如此亦有稳定朝纲之用。”
司马靖早知今日,再若推脱,只恐多有不妥,便顺了太后所言。
“若有必要,此事母亲做主吧,儿臣听您的便是,只是这样大费周章的,就此一次便罢了吧!”
听到这话,太后脸上瞬时绽开笑颜,眼角皱纹因着笑容又添了几道。
欢悦说道:“月儿一听闻选妃之讯,也实在是高兴,立时便将册子文书都搬了回去,只盼选妃之时,皇帝能亲自过去瞧上一眼。”
司马靖眉眼如蹙,阮月在他眼中从不是个大方之人,怎么太后说要选妃之事,她答应的如此爽利。
罢了,总之这事儿是应了下来的,只是前时太后极力劝说求皇后解禁,与这选妃之事,太后插手的如此频繁,难免让人疑心。
司马靖心里有些隐隐不安,斟酌再三。
再说道:“母亲,皇后解了禁足,可她从前对月儿到底是多有仇视的。”
“扪心自问,朕必然无法与她再有任何情义,只凭着母亲喜欢,儿臣便留她一命,全她皇后脸面。”
一语双关,表面说着皇后事,暗地却在说着,皇后若再生事心,伤害他的阮月,只可怕司马靖会不计后果惩处。
不知何故,自此以后,一连两三日,司马靖都未到愫阁之中歇息,夜里雪落的愈发凶狠,北风呼啸直拍门窗,直拨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