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嫔眼神一亮,“若非心里有鬼,怎么毁尸灭迹的这样迅速!渊儿,这事儿便是咱们的出路了!你去通通路子。”
“可愫阁上下都是陛下亲选的仆役,怎会检举主子。”渊儿犹豫起来。
这世上从不乏贪生怕死,贪财好贿之人,只要稍加威逼利诱,便不信有撬不开的嘴,不动心思之人。
梅嫔主意经掠心中,颔首一笑,“本宫记得盈秋阁中有个宫女的同乡似乎是在愫阁中执事!”
渊儿拿了她意思,恍然大悟,她明白往下该怎么做了,“多谢娘娘指点迷津,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
外头寒风凛冽,愫阁寝殿中炭火从无停息,定了时辰便有守夜宫人按时踩点进来更换新炭,在床上歇着人,不时的有些燥热。
阮月慵懒翻了个身,渐渐没了睡意,她转过身来,听着司马靖鼻吸声重重,宽厚胸口随着气息起起伏伏。
她暗暗思量着司马靖从前与她所说的有关先父之事,又结合了那日白逸之所书,或许是太后一早便已开始谋定夺这天下之计。
或是从先帝体弱便生了此心,为何这般巧合,先许大人正巧然去世,给了先帝这样一个心疼他们孤儿寡母的好理由。
“是了!”阮月思来想去,忽然惊出了声,听到心口“扑扑”跳动,她似乎明白了,这一切都属太后自身的疑心。
自她进宫以来,更是命了茗尘处处监视,阮月不禁面露轻笑,原来太后对自己从来没有放心过,不过这只凭猜想,终究还未得证实。
阮月拨拨他高耸鼻头。
细声在他耳畔低语,“月儿不怕成为后宫靶子,怕只怕最终射向靶心的会是皇兄,您要相信月儿,无论月儿做什么,心永远都是向着您的……”
司马靖忽觉耳垂之处一股热痒之气,他抓着阮月手挤得近了一些。
言语中遍是甜蜜笑意,“平日非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肯罢休,怎么今日醒的这样早。”
不觉中,微光入窗,仿佛笼罩了一丝冰凉之气侵入,唯近了床榻之处,寒意才四窜而逃,退避不及。
阮月目光呆滞木然,若有所指,“只怕与你往后的日子越来越少,我怎么舍得……”
听得此话,司马靖微微蹙起了眉,旋即认真起来,“怎会越来越少,咱们还有共许白头之约!生生世世,永不相离,绝无虚言。”
阮月忽而从心底翻出一阵发笑,不知是笑他识不清如今局势与帝王身份,还是笑她自己既已入宫,竟还做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
言语之中,不免含了三分不愿与迟疑,“我信你,但有了六宫嫔妃后,陛下也要雨露均沾才是。”
司马靖懂了她意,若是事事顺从心意而为,阮月不被人诟病便是侥之大幸,只怕还要惹上祸事。
司马靖默默点了点头,安慰拍了拍她脸,“别想了,再歇歇吧!朕要起身上朝了。”
约摸着时日,相距腊月只余下了三日时光,选秀眼看到了最要紧的一环,以科举制度解说,便已是到了殿试,只是主考官由皇帝转为皇贵妃罢了。
由此环节相候的秀女,便要陆续进宫来了,选出的各宫主位妃嫔,授了位分,纷纷至腊八时节前后入宫。
没有仪式,没有喜宴,阮月不由的替她们暗自叹息,明知皇宫内如火坑冰窟,却仍有人心甘情愿的往上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