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妃头悬利剑,似警钟长鸣,她手心浸出粘腻汗水,双肩僵硬得不得动弹,“嫔妾……嫔妾不知……”
“本宫乏了……渊儿牵扯人命,收押天牢,梅妃姝妃分别禁足宫中,可还有异议?”阮月雷厉风行,处事毫不拖泥带水,惊了众人一身冷汗。
“娘娘……”梅妃见阮月起身从身畔而去,急扯住她手,“解药……”
“吓唬你的,没毒……”阮月得了心中之事便散了众人,堂上树根与箭毒木虽有几分相像,却并不为真,只是为了唬一唬她罢了。
如此杀鸡儆猴便是告诫六宫,后宫之内,做事要三思后行,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后果自负。
司马靖整整一个日夜未合眼,喝了一碗松茸鸡汤,听着阮月将白天的事儿说来,他眉头紧皱不下,“哼……”一声冷嘲自他鼻息之间传出。
他放下手中的象牙筷,微嗔道:“这个梅妃,胸无点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行事从来都是不计半点后果!”
阮月将菜肴夹在他碗中,听他评说:“梅妃之父从前在南方治水之时,便患有严重的风湿骨病,病况数年不减……”
“朕体恤他多番立功,年纪也大了,特地将他调在后位作为指挥,梅妃稀里糊涂,得了三分消息便不分青红皂白胡乱行事,真是混账!”
阮月手帕拭了一拭唇边,说道:“月儿担心梅妃之事传出会乱了郭家治涝之心,便只是禁了她足,待水涝患定,陛下再做处置吧!”
“也好,先静静她心,待南方事平了再来与她算账!”司马靖拇指之上的翡翠扳指在烛灯之下微散绿光。
他道:“朕在醉云阁内大肆搜捕,本就是杀鸡儆猴,竟还搭上了一条性命,杀人者绝不能饶恕,一并处置了。”
阮月继而禀来,“姝妃一眼便认出了那毒物,显然有疑,未免多生事端,臣妾也一并禁了她足,待来日寻到真相,再做定夺。”
“这些事你定下便是。”司马靖缓缓转了脸。
见她满眼皆是疲惫之色,他认真道:“昨日夜里与唐姑娘两人去往御花园中,不带半个侍卫不说,还不加一些烛灯,倘若有个万一该当如何!”
“我……”阮月心里才没有那么许多挂碍,只一心要想探求真相。
严肃之余,司马靖忽然一笑,宠溺无极的戳了戳她脸,“你呀!总是这般操心劳神的,好月儿,只当是朕请求,为了孩子,少操些心!”
“此事本该朕亲去查询的,但朝中事务实在太多,朕一时间抽不开身……”他不禁沉默,近来正被难民之事扰得焦头烂额,不知何解。
“此事了了,月儿听话便是!”阮月会心一笑,化作春雨的暖意直浸人心间,勾魂摄魄。
她索性坐在了司马靖腿上,紧紧环着他脖子,撒起娇来,“月儿在你的后宫如此放手妄为,你不怕我会委屈了你的美人们?”
“怕呀,可月儿从来都是刚正不阿的,怎么会轻易冤枉了她们,只是你自己的身体要多加留意。”司马靖轻轻环着她腰身,还不忘叮嘱。
他笑中含了几分烦恼,“有人的地方必是纷纷扰扰事态诸多,朕已然尽力在维持着平衡了,朝中这些人亦是纷纷难平,真是难做,对了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