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着手中之物,似乎还冒着腾腾热气,直令双眼朦了雾气,忽然破涕为笑,“是你做的么?”
“我若是有这样好的手艺,便不做皇帝了,与你一起沿街叫卖如何?”司马靖顿时眉眼含了笑意。
阮月小小的咬了一口,幼时的回忆顿然涌现心头,这味道独特,她立即尝了出来,特问:“哪里来的?”
司马靖满眼欢喜的看着,“听说吃些甜食心里会畅快缓和一些,苏卿惦记着你,便快马奔回南苏府,带了好些来,你要多吃一些,别浪费了这些人一番心意。”
阮月将手覆在司马靖手背之上,望着外头雨水混浊不清,从檐下滴落不尽,这一触动之下,仿佛千言万语都抵不过此时的心意相通。
门外的阿离与桃雅亦是愁容满面,忙忙碌碌的前后照顾,从不见半分歇息,桃雅道:“但愿陛下这剂良药,能将娘娘的心病治愈……”
阿离有些累的站不稳脚,桃雅心细,立时瞧出了些异端,她忙上前扶住阿离,才免于摔跤。
“你守着娘娘,已有好几个日夜没得好歇息了,趁着这回娘娘有陛下伴着,快去睡上一刻吧,这儿有我伺候主子顶够用了,瞧你那脸色!”
阿离实在体力不支,这才点了点头,她悠悠然恍惚回到了房中,一推门想喝上一盏茶水,再歇歇。
忽的一股桂花香气弥漫出来,落眼便见热腾腾的糖藕置放在桌上,她正要疑心,却被睡意打得措手不及,倒头便睡去。
直至守夜之时,苏笙予正要前来寻司马靖汇报公事,巧遇见阿离,才小声问道:“味道如何?可还是当年那个滋味?”
阿离双目分明颤动,心中一抽,整个人便如电闪雷鸣劈过一般,她怯得有些吞吞吐吐,“原来是将军放在我房内的,我只当是谁放错了呢……”
“这么说,你没有尝到?”听到苏笙予言外之意,好像略有一丝失意,便立时被掩盖了下去。
他笑道:“那回见你爱吃,我记下了,此番给小师妹……给娘娘拿去,便不自觉留下了一些,阿离姑娘,我还有事,先走了。”
阿离宛如一只受宠若惊的猫儿一般,一时愣在那里,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她望着苏笙予背影离去,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阿离长到这样的年纪,除了主子以外,便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爱吃些什么,也从来没有人惦记着,上赶着要送吃的给她。
如今惦记着她的,竟是这些年来自己芳心暗许的人,这从天而降的喜悦,如同冬日暖阳一般,照亮她心中暗沉之地,真当是比过年还要高兴。
连连几日,她心中的欢愉不自觉的宣于脸上,加上阮月精神一日比一日要好,更是添了她喜悦。
阮月的状态好了许多,更是有司马靖日复一日毫不懈怠,细致入微的照顾大有功劳,加以细心呵护,这身子自然好的极快。
常有噩梦惊醒之时,她难以平复,正可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亦正是这般模样。
阮月恐惧难睡,亦是一复一日的依靠着司马靖柔声细语,才略略添了一些安全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