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的还是越少越好。
洛小引道:“我可以帮你,不过我毕竟不是真的盟主,也不是江湖里的人,没有当盟主的资格,他们不一定会听我的话。”
陆禁在面具后微微展眉:“这个你不用太担心,‘你’毕竟是比武大会最后胜出的人,资格毋庸置疑。他们现在管家的是副盟主厉降云,也就是刚登极乐那老头的儿子,此人身在曹营心在汉,该他干的活儿他不干,最爱的是种瓜养花送白菜,这会儿正急着找冤大头把烂摊子丢出去,他一定会保你上位的。”
洛小引:……
我看起来很像冤大头吗。
洛小引:“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你不能把我的事说出去;第二,你要尽快把我哥找回来见我。”
陆禁满口答应:“那是自然。”
洛小引嗓子痛,低低地简短道:“好,多谢。”
“谢什么,是我欺负你在先……”
洛小引抬头与秦八对视,打断他道:“谢谢你愿意和我做这个交易,也谢谢你给我上了这么一堂课,教我知道人心险恶。”
陆禁挠了挠脸,有点尴尬地噎住了:“我真的……唉,不说了,日久见人心,以后你会懂我的好的。”
“哦对了,友情提示,当盟主不是件易事,尤其是你这一任略有争议,上位恐怕会遭遇不少人刁难。”他自己乖觉地找个台阶下,遥遥点了点门外那一片的人头,“他们提早来武林盟可不是急着参加群英宴,而是急着来打探你是不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你要有点准备。”
能号令天下英雄的盟主令当然不是说着玩儿的,动用的次数虽然不多,然而一旦出令召集人马,便是谁也不能拒而不从。前任盟主厉凌峰在位时围剿过一次魔教,纵使围剿成功,去除了中原武林一大毒瘤,但各门派死伤也颇为惨重,当时就有不少人对盟主令的存在提出质疑,想脱离武林盟辖制,更有甚者以武林盟独裁专断为由,不断想取消盟主令。
要取消盟主令的声音一直都有,也不是厉凌峰围剿魔教才冒出来——毕竟盟主令从数百年前存续至今,权力实在太大,不想听命于它的大有人在。不过这么想的多是一辈子到头也出不了一个盟主的小门小户,根本无力角逐比武大会,而名门大派握着大把的青年才俊后辈精英,大都有望将令牌收入囊中,自然还是想着有朝一日为自己所用,极力维护盟主令权威。
名门才是江湖上真正的话事人,杂门野户的声音无法与之抗衡,但名门要维护盟主令地位,必然也得跟着尊崇武林盟,有点儿什么事都得唯武林盟马首是瞻。
偏偏换盟主一般又不是那么容易,除了身体不好早死的、想闲云野鹤提早退休的,只要没犯大过大罪,经常一任就是几十年。这样日子久了,想当盟主的人逐渐过了壮年,一头青丝终于熬成白发,精神体力也不如盛时,还得围着武林盟出钱出力拍马屁,心里当然是一万个不爽。
因此近年来,名门里边也有许多人对盟主令生了不满,他们又好面子,不想事情没个分晓先开罪武林盟,便背地里给反对派支持,明面上则一直装聋作哑和稀泥,搅来搅去探武林盟的口风。
本来正逢选新盟主,这股不平之潮颇偃旗息鼓了一阵子,若是名门出身的崆峒派慕月成顺利上位,在他当任期间,盟主令也应该会多受些拥戴,最后关头却偏偏杀出来个程咬金洛无印,就好比天降的一个扫把星,一把火把半个武林都点着了。
洛小引没想到武林盟的事情居然如此曲折复杂,听都听不大明白,更别说单靠她自己解决了,想想也是不自量力,年猪送上去给人当杀猪菜。
洛小引哭久了,头有点痛,她肩膀塌下去趴到桌子上,问:“那我要怎么帮你?你又打算怎么做?”
她直接问狗头军师秦八可有妙计,陆禁显然等她开口问这一句很久了,立即换了一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嘴脸。
他把刚才拿出来的讲故事逗洛小引笑的那卷礼单抖了抖,露出一个怎么看怎么阴险的标准恶人邪笑:“主公不必担忧,属下都给您安排好了,妙计就藏于此锦囊之中!只要主公按属下所说,吩咐武林盟去给这些老匹夫挨个备上一份‘厚礼’,不怕他们霜打的茄子不蔫。”
陆禁掌收成拳,眼中神采奕奕:“天下英雄,已尽入主公彀中矣!”
洛小引:……
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到底又擅自脑补了什么奇怪的角色扮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