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遥端起竹杯,顿时青竹香和清茶香扑面而来,连声称赞。
戚阮玉很意外,没想到这老头如此有趣,还能体贴人,顿觉得老头十分可爱好玩,不禁为刚才自己的脑洞大开发笑,红了脸谢过老者,也尝了一口,确实好喝。
两人向老者一打听,得知此庙是留王村的家庙,供的是留王村人共同的祖先,王氏从东晋灭亡避祸至此的始迁祖。“半分江南”意即东晋占有江南半壁江山,而这半壁江山中,王家是与司马家的皇帝共执天下的。所以对联上写的王谢与司马,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是有一种王者不屑一顾的傲娇在里头。
老者很是得意,能让人认可总是开心的。
“两位恐怕不是来游玩的吧?”老者打量着二人,“这里穷山恶水,外面很少人愿意过来。”
“老伯伯,你还会看相啊?那麻烦你帮我看看。”戚阮玉玩兴大起。
老者也不谦让,他平时孤零零一个人在此看庙,实在无聊的很,难得有人过来,也有意卖弄自己的本事:“看相不会,测字倒是可以玩玩。不过就字论字,说笑而已,测得不准,请勿动气。”
一说玩,阮玉激动了,这老头果然是个好玩的,连忙拿胳膊肘捅江舟遥:“赶紧说个字,让老伯伯测测看。”
说个什么字好呢?江舟遥沉吟。老者说无需刻意,想到哪个就是哪个,自然就好,一切随缘。
“有了,就测一个大爱无疆的‘疆’字吧。”江舟遥一拍大腿,他从心底是敬佩戚阮玉的。撇开两人关系不讲,戚阮玉出身这样一个富豪家族,却心怀慈悲,怜悯弱者,自己掏出这么些钱来帮扶那些家庭和孩子,是很难得的。
“疆者,从土,从弓,边界、极限也,引为界限也。”老者微闭双目,自言自语,“疆埸有瓜,出疆必请。”。江舟遥与戚阮玉不敢打扰老头,任他摇头晃脑。
“不妙不妙。”老者睁开眼睛,盯着江舟遥看,“恐怕这位小哥是做大事之人,只是大业刚起,尚在开拓之中。三五年之内,小哥可能会有一次远行。”
戚阮玉没等江舟遥出声便急不可待问:“老伯伯你是如何测出他要远行?是旅游吗?”
老者摇头,笑道:“旅游算不得远行。行者,走也,这位小哥恐怕将来要远走他乡。”
“请老伯指教。”江舟遥历来对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感兴趣,见老头这么一说,就挂心上了。
“疆者,与土有关,也就是地盘,这是常见之意,平常人都知道。”老者犹豫了一下,“但疆还有一种引伸之意,就是局限,困顿,有个词叫‘车马疆顿’,就是这个意思。《左传·成公二年》中有‘以逞无疆之欲’,这个疆就是止境、穷尽之意。所以我刚才说小哥要测的这个‘疆’字不妙。或许是你平常总为某个问题烦恼,有‘疆顿’之困,才会有今天心迹表露。”
江舟遥大惧,要说他有没有困扰,自然有,一个是“太多”,一个是“太少”——女人太多,资金太少。难道他江舟遥将来真的要为了女人问题或者是资金问题远走他乡?甚至既是女人问题又是资金问题二者兼有?细思极恐啊。
戚阮玉见江舟遥面露恐惧之色,哈哈大笑:“我说江舟遥,你这渣男,现在明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了吧?害怕了吧,以后少花心,少去偷瓜。”
老者望着戚阮玉也是一头雾水,要说花心,他自然是听懂了,可偷个瓜也不算什么吧,不过就是解个馋而已,至于说小伙子花心么。
江舟遥顾不上戚阮玉的幸灾乐祸,连忙向老者可有破解之法。
老头实诚,说自己只是上过民国时期的私塾,看过一些古书,对风水命理实在是一窍不通。不过他还是劝江舟遥:“小哥,水为财。可女人是祸水,祸水则易破财。我看你是做大生意的人,切记要无离‘祸水’啊。”
戚阮玉捧腹大笑:“江舟遥,戒了吧。”
“戒什么?”江舟遥和老头同时不解地问。
“女人啊。”戚阮玉乐不可支,“老伯伯,你太好玩了。”
江舟遥耷拉着苦瓜脸,他又不是和尚,能戒了吗?太临还得找个女人对食呢,何况他一正常男人。可不戒掉女人,万一哪天真让这老头给说着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