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大人在这说了半天,又是说掌柜的不行,又是说那楼里的厨子不好,但说来说起也没个证据,明显就是胡搅蛮缠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王大人听见街坊纷纷开始指责他,心里也是越来越慌了,但他必须咬着牙硬挺住。
“我自会去请府衙的人上门,这厨子最好乖乖呆在酒楼内,若是走丟了,失踪了,那掌柜的你可说不清!”
临走前,王大人还放了一句警告。
“且别急着走。”萧宁快步上前几步,横身将他拦住,眉眼飞起,目中闪烁着凌厉。
“你敢拦我?”王大人眯了眯眼,目色略有些变了。
如果萧宁敢阻拦他,那就是以下犯上,算是犯了律例。到时候他就有足够的理由,将萧宁送到府衙去治罪。
“拦你怎么了。”萧宁禁不住笑出声来,眼眉轻松如看着一个不自知的可怜虫。
王大人胡须轻轻飞起,已是露出一丝笑意。
“方才我已经说了,王主薄只是个五品官,你比起我爹来就是垫十个台阶都够不着。我虽无官无职,但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莫非王主薄觉得,你不需要给我任何颜面?”萧宁冷声说道。
她尾音拖得老长,如一把刀缓缓从人心上滑过。
王大人吞了口唾沫,略微更了喉。
就算萧宁是庶女,那也是尚书府的千金。如果在百姓面前无凭无据的刁难她,那也是打了萧尚书的脸。
眼下他确实没有任何萧宁的把柄捏在手里,如果再对她无礼放肆,萧尚书状告到皇上那,那他的乌纱帽可就不保了。
“敢问萧二小姐为何拦我,本官秉公执法,难道有什么不妥吗?”王大人挺直胸膛,就算没查到什么,他也有调查的权力。
“自然是不妥。”萧宁冷声回应。
王大人一怔,不知怎的背脊已是发凉了。
“第一,你身为主薄,本来只有登记案例,整理卷宗与府衙交接的权力。没有天食府府衙大人的特令,你没权力调查任何一家酒楼茶馆。其次,你前次来酒楼并未自报姓名,只说是天食府的官,这无疑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越权行事。
”萧宁目光澄澈如天上星辰,朗声高语,字字掷地有声。
“第三,你毫无凭据就说楼里的厨子涉嫌用违禁物,这就是空口白牙,诬陷良民!”
最后四字如雷击般打在王大人的头顶,逼得他往后退了几步,身子一阵踉跄险些站不稳。
大周律例言明,为官者不得随意指责百姓,必要有人证物证其一,证实其与所犯之事有关,方可明问。
那厨子身上一没有违禁物,二没有人说他私藏违禁物。人证物证都没有,王大人却口口声声说要让府衙的人带他走,还威胁着让人家别跑。
不合规矩不说,这举动与地痞流氓无异。
“来人啊,备马车。我这就要去天食府好好问一问那府衙大人,为何无凭无据就让人三天两头的到宋家酒楼生事。若是因此酒楼名誉受损,我必然要击鼓告御状!告你们一个仗势欺人!”
萧宁柳眉飞扬,眉宇之间尽是千军万马的势头。
她红唇轻勾潇洒如天上降落的仙子,凌厉之中又不是优雅高贵,霸道中又带着从容端庄。
此时的萧宁就如一朵盛开的罂粟花,看着美艳无比,实则怀着剧毒。不碰则已,若招惹了,必然要万劫不复。
世上最有杀伤力的刀锋就是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