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虞贵人听后愣了愣,“我倒是犯傻了,不暇思索便信了他的话。”
说罢,便吩咐贴身宫女晓芃去内务府打探。
“若小筑子口述属实,贵人将作如何?”
“若事出有因,只怕宫规处罚太过苛刻。”虞贵人皱眉道,“我着实不想当个严苛主子。”
“嫔妾也愿意大事化小,将赃物归还,当作未有此事。”筠仪闻其口风,便应她的话,“不知贵人意下如何?”
虞贵人听后颔首:“我也有此意。”
筠仪听后心下轻松,暗叹好在虞贵人心善,此时倒是解决得快速。
“只是小筑子即使因阮答应心善免罪,可家境艰难至此……”虞贵人想起小筑子家中变故,颇有些不忍。
筠仪心中疏漏,险些忘却此事。
“嫔妾财物不多,但也愿意聊表心意。”筠仪谨慎地开口,心中自然不愿掺和此事。
“无妨。”虞贵人摆摆手,“我向来是个闲人,阮答应若是放心,小筑子此后之事可交由我打理。”
筠仪听后欣喜,忙赞道:“虞贵人真是济弱扶倾的良善人,此事若是有用得着嫔妾之处还请贵人不要嫌弃。”
“小事。”虞贵人听后倒是眉开眼笑。
“贵人打理此事嫔妾是最放心不过了,只是还有一事,贵人莫怪嫔妾多嘴。”筠仪思索片刻,仍是道出口。
虞贵人一愣:“何事?阮答应请讲。”
“小筑子固然可怜,毕竟有违宫规,贵人也应赏罚分明为好。”阮筠仪边说着,也思索谈及此事是否妥当,“不过一切也应待晓芃探查归来,若是小筑子扯谎,也宜交由慎刑司处罚。”
“小筑子之语我听着真切,应当不会骗人吧。”虞贵人听后咋舌。
筠仪只当她被姨母与解姑姑偏护着,以致心思单纯些,自己若同她若陈其利害,倒是显得草木皆兵了。
“小主,物品已经分辨明了了。”游云进来禀告。
二人听言起身走向屋外,筠仪望向分作两拨的物品,眸光转动,心下疑虑,面上却点了点头。
“有劳解姑姑了。”筠仪开口道,“我此话并非质疑姑姑本事,还烦请姑姑再看看静观斋分拣出的这一份,可还有虞贵人宫中的。”
虞贵人听言观两处物件,又看向解姑姑,她拭汗的帕子还捏在手边,有意无意地擦抹颈间的细汗。
解姑姑也不言语,点头领命后又查看一边,回禀道:“阮小主,老奴确信无误。”
“姑姑辛苦。”筠仪目光看向解姑姑处的一支玉笔,便问虞贵人:“贵人喜丹青?”
“啊?”虞贵人正走神,不啻被唤道,瞥了一眼解姑姑,同筠仪道,“是啊,也只是略有所知。”
适时晓芃回来复命:“禀小主,禀阮答应,奴婢方才去内务府探查,小筑子之事确是如此。”
虞贵人听后颔首,同筠仪道:“如此便不叨扰阮答应了。”叫来两名太监挟着小筑子,便准备回去。
“贵人且慢。”筠仪开口叫住她。
筠仪指向游云处的那只铜香炉:“此物并非我宫里的。”她看向伏地的小筑子,“解姑姑干练,我自然不疑,游云虽初来乍到,到底是细心记性好的,如此便是小筑子在扯谎,他还偷了非我二人宫中之物。”
小筑子听后猛然抬头看向虞阮二人,又不敢言语,慌忙低下头去。虞贵人听此言也是惊愕,愣愣地看着阮筠仪所指的香炉。
她蹙眉道:“小筑子,我从阮答应处听得你家中变故,心中也是恻隐,已向阮答应保下你,不成想你居然还有隐瞒。”
筠仪轻声同虞贵人道:“不如移交慎刑司,想来宫中可怜人不胜枚举,也不是人人的家事都由得我们插手。”
小筑子一听见慎刑司便慌了神,忙不迭向两位小主磕头:“求小主开恩,求小主开恩,小主慈悲心肠,奴才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筠仪不为所动,此前怜悯是真,如今被欺瞒也是气结,命恣欢去慎刑司请人。
“且听他如何辩解。”虞贵人也是恼怒,只觉自己保下的人如此不争气,嘟囔道,“还以为自己做了件善事,如今险些要被戏耍。”
筠仪听她碎语一时觉得有趣,便招手唤回恣欢。
小筑子哆嗦着道来,说这香炉是与虞贵人同住延禧宫的邓贵人的,方才不敢回禀是因未寻得机会说明,也惧邓贵人怒气。奴才久在宫中也知察言观色,邓贵人性子冷僻些,便先托出面善可亲的虞贵人。
“邓姐姐人也不坏,想来也不愿生事。”虞贵人同筠仪说道。
两人合计,便仍旧由虞贵人私了小筑子之事,派游云与晓芃同去延禧宫将香炉物归原主。
“小主。”日落后游云从延禧宫处回来复命。
“如何了?”筠仪问道。
“回禀小主,奴婢已将香炉归还邓贵人,邓贵人也说如此便可。”
“好,邓贵人还有说些什么吗?”筠仪添了一句,“有关香炉的。“
“邓贵人只说那香炉是珍贵之物,改日还要亲自向小主道谢。”
“知道了,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