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莺啼草长,筠仪更加牵挂起家中至亲的平安康健来,恣欢深知她的忧思,两人择了一日早起梳妆,便要往钦安殿去。
“母亲月份大了,我心中挂念得紧,在此祈福半日,望能因诚心求得母亲平安。”筠仪说道。
“小主进去吧,奴婢在这里候着您。”
“好。”阮筠仪便留下恣欢,回身迈步进入殿内。
殿中日夜香火不绝,迎面便有如和风流云般的沉香气缕游散而来,清新宁静,筠仪心中忧思瞬时平和下来,上前正欲拜在殿中真武大帝座前,却见已有一人也于蒲团上跪拜,筠仪细细打量,才发觉那人是邓贵人。
筠仪见她虔诚专致,自己也不便出声打搅,只默默地上前敬奉上香,拜过三拜,又退到邓贵人身后跪下,才开始阖眼祷告。
心下想道,大帝在上,惟愿母亲怀相无虞,平安生产,信女愿广积善德,长参寂静。
筠仪如是祈愿,心神沉定下来,时间流逝仿佛静谧可闻,也不再有如坐针毡的烦乱之感。
跪坐须臾,阮筠仪倏而听见喘息虚乱的声音,便睁眼查看,见邓怀君身子摇晃不稳,筠仪正犹豫是否出言提醒,她身子就软了下来,眼看就要歪倒在地。筠仪离她不远,幸好及时伸手扶住她的肩背,邓怀君回过神来,轻道了一句“多谢。”
“方才见邓贵人专注不敢打扰,未向贵人行礼呢,还望贵人恕罪。”筠仪欠身道。
“无妨。”邓贵人语气淡淡,“还未请教妹妹姓名。”
“嫔妾是景阳宫答应阮筠仪。”
“阮答应?”她仿佛有了些波澜,“上次偷盗一事多谢妹妹了。”
阮筠仪大方含笑颔首,说道:“见贵人似乎有些不适,虽说祈福是虔诚静心之事,不过贵人还是需要顾念身体的。”
阮筠仪想起上回储秀宫中邓贵人的言语,虽心有迟疑,但终是未能放心她一人独行,便提议一同回去。
邓怀君闻言生出一抹苦笑,轻应了一声“也好”,筠仪不便多问,只是与她互相搀扶着起身,不知是否是跪得久了,邓怀君看起来憔悴非常,筠仪想着恣欢恐怕也等得不耐了,祈福便也就此搁置,两人一同缓步出了正殿。
出了钦安殿,恣欢见筠仪又与他人一起走来,虽摸不着头脑,却也没敢多问,只碎步跟在两人身后。
“贵人身子不适,怎又无人跟着?”筠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