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说蒙语?”那少女转头望向筠仪,看到她一袭宫装,又同她行礼,汉语说得极为流畅,笑道,“我叫巴岳特兰珠,是蒙古巴岳特部的,姐姐怎么称呼呢?”
“我家主子是景阳宫的阮答应。”恣欢在一旁解释道。
筠仪同她行礼。
“阮答应万安。”侍奉的太监向阮筠仪行礼,又忙不迭道:“这位是皇上新封的瑞贵人。”
筠仪心中了然,听他这话便知是蒙古部落送与入宫的女子,复向兰珠又行一礼:“答应阮筠仪方才不知贵人身份,礼数多有不周,还望瑞贵人莫怪。”
“呀!”巴岳特兰珠上前扶她,“我们蒙古人向来不重这些礼数,阮姐姐只管叫我兰珠罢。”
兰珠扶起她,亲昵又不会让人觉得假意,笑得眉眼弯弯的:“我以后便唤你筠仪姐姐好吗?。”
巴岳特部近年一直与天朝交好,进献女子进宫以示盟友之谊倒也合情理,想来兰珠在蒙古应当是个极受宠的女儿,如今也成了后宫芸芸中的一个。
皇上仁慈,兰珠作为蒙古强部联盟的标志和诚意自然能受到善待,将来位份也不会低,不日诞下皇子也能平安余生了,可作为一个被千里迢迢送来讨好皇上的女子,筠仪又见她笑得那样无忧,心中不免轻叹。
深宫红墙里,任你家世显赫,倾国倾城,抑或七窍玲珑,圣宠眷顾,这样的无忧笑颜是断不会长久的。
“筠仪姐姐?”巴岳特兰珠见她愣怔,向她眨了眨眼睛。
“如何称呼都好,家父在礼部专司蒙古主客,所以嫔妾会些蒙语。”筠仪含笑看向她:“天堂鸟花又叫鹤望兰,贵人名中带兰,很有缘分呢。”
一旁的太监见机忙附和道:“对对对,鹤望兰珍贵稀有,花匠培育许久才得这么几株,开花后似展翅欲飞的五彩仙鹤,传说能带来福气,寓意吉祥。枝头的两个花苞又寓意比翼双飞,是极好极好的花儿。”
兰珠见他机灵讨巧,心下愉悦,命侍女封了赏钱。
筠仪眉眼柔和,笑得很亲切,倒让兰珠想起了蒙古的阿姐。
“我们也很有缘分呢,我一见到筠仪姐姐便觉得亲切,姐姐很像我的阿姐,她对我很好,不过三年前嫁到了扎鲁特部,我太想阿姐,还同阿父闹着也要嫁去阿姐那里呢。”
筠仪心底也对兰珠颇有好感,她在山南水北处栖息久了,不啻像触到了暖阳一般,想来古人曾说的倾盖如故便是如此吧。今日闲适,日头又那样好,她便应下兰珠游园之邀,一同等那翻译官来。
恣欢见着筠仪难得怡悦,也不闹着去新奇处玩儿,跟着筠仪兰珠一行,还同兰珠的侍女说她们的衣裳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