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有人专门放出谣言来,说往南走有吃的。”
蔚儿捧着一个木板,总结了一下底下传上来的消息,总结了出来一个这样的结果。
“好多人本来是准备往洛阳去的,只不过被流民给一并带过来的。而且在必经之路上的几个县城,也确实有富户开设了粥厂,养活了不少人的。只是这谣言是从哪里传的,却没有人听到。”
“之前十人团报上来的人可都处理了?”
李重润问了一句,这么多人挤在这还没皇宫大的地方,确实有些拥挤,稍有不慎,只怕若是哗变起来,自己手下这点人力实在是控制不住。
好在就这两天的实际操作来看,这些活下来的人确实都有些老实,老实得让人心疼。
“回先生的话,都处理了,除了三个因为争抢出了人命的已经关了起来,剩下的几个要么驱离了,要么打散了重新分派了队伍。”蔚儿翻了翻手上的资料,确认了一下结果。“出了人命的几个人都是争抢女人才闹出来的事情,有不少人问要不要把妇人都集聚到一起去?这样安全些。”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人家都家破人亡的了,没必要再搞得妻离子散的,”
李重润琢磨了琢磨那几个出了人名的嫌犯:“都是些穷苦人,好不容易活下来了,还能争强斗狠,实在让人想不明白。只要证据确凿或者是现行犯,下次直接砍了,这种只知道欺负穷老实人的废物,留着也就是浪费粮食。”
查完证据,李重润又给蔚儿安排下去一个任务:“从十人团里选十个人,再招募两百个愿意出远门的精壮,边军月粮一石,咱们这要去岭南,可以开到月钱五百文,县子等下可能要去林邑一趟,总归要有些护卫。”
“这边最首要的任务是修厕所,这事情不能耽误,然后就是宿舍和路。趁着现在人多,抓紧能干的都赶紧干了。”李重润临走之前还特意安排了一下鉴真:“找些人把学校也修起来,学校离工坊太近了,正好找个机会搬家。”
晚上,李重润在粮号旁的酒肆里面摆了一桌酒,请的是那几个林邑来的使者兼商人,作陪的是表哥武崇训。
这几天李重润都在忙着处置灾民的事情,又把这几个商人带来的林邑船丁尽数拉去了城北那里帮忙接待,眼下这接收流民的事情已经忙完了一个段落,李重润终于有了些空闲时间安排一下范玉碧那边的事情。
李重润赶到那酒肆二楼的天字号房的时候,表哥已经和几个林邑商人推杯换盏地喝得脸色晕红了。
行礼寒暄了几句,原来这几日这几个林邑商人都是跟着武崇训在扬州逛了几天。
听几人七嘴八舌地聊着,李重润才知道流民潮被李重润给挡了下来,扬州城内依旧是一副接着奏乐接着舞的太平样子。
知道是范玉碧送来的货物,王荣很是大方地照着市价付了银钱,刚好那和尚庙里面搜刮出来许多金银,虽然这些东西比起不好运输的铜钱,搬运起来要方便许多,所以很是受到这些跑船的海商们欢迎。
结果王荣的好心竟然有些白费,这几日那几个林邑商人出手很是阔绰,在扬州城里见什么买什么,武崇训跟他们聊了两句,发现竟然是几人得到了国王的旨意,要把贩售来的东西都尽数换成大唐的物产尽数拉回去。
所以这几天武崇训很是扮演了一把豪客的样子,除了李家的皮货在那岭南之地实在没什么用处,从崔家的油、郑家的茶、江南贩售的瓷器到陇右的药材,七七八八地买了一大堆。
至于王荣现在当家的王家商号,本身就是做的女人生意,像什么绸缎铜镜胭脂水粉之类的物事,更是成箱成箱地搬到了船上去,很快就把三条两万石的大船给填得满满当当的。
虽然之前的那几个纨绔,除了宋时之外,最近都不见了踪影,不过这位县子少爷在几大商号已然混了很是脸熟,倒是帮这些个林邑的商人省了不少钱财,甚至还从卢家搞出来了两箱横刀,偷偷的趁着夜色也送去了船上。
几个林邑商人本来还想去宋家进些冰糖回来,只不过李重润之前就已经跟武崇训商量过此事,所以就没采购许多。
只不过几家的生意都照顾到了,武崇训多少也想要照顾照顾自家兄弟的生意,几个林邑商人自己带了些私货,正是几大袋子胡椒和肉蔻,便尽数卖给了宋家的香料铺子。
所以酒席之上,李重润感觉怎么武崇训反而更像是请客的主人,自己倒成了客人的样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上的几人喝得都有些大了,李重润见那几个林邑的商人精神都有些恍惚了,这才跟武崇训讲起了悄悄话。
“我有个想法,表哥到了那林邑之后,可以瞅着机会搞一下,如果这事情咱们搞成了,只怕以后这银钱咱们想挣多少,就有多少。”
武崇训好歹是酒精考验的贵族老爷,脸色虽然也已经跟猪肝子差不多的颜色,听见李重润安排事情,也没大包大揽地应承下来,反而是喝了一口凉茶提了提神,仔细地听着。
“我会跟林邑国王去一封信,信里面我会找她要块地方,咱们就照着扬州的港口码头这个样子,也修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