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并没拒绝太平公主的亲昵,随着她轻轻地摆动着。“自从你从扬州回来,又一直忙得见不着个人,你到时怪起我来了。”
“那必须是怪咱们家那小子,那沈神医若是不抓点紧跟陛下套套近乎,展示一下手段,薛怀义的依仗咱们还真去不掉。”
“谁跟你咱家去……”上官姨娘捏了捏太平公主伸向自己的禄山之爪,却并没推开:“这么说,那薛怀死定了?”
“死定了,听说沈神医今天上午已经获封了御医,听说已经搬进宫里面去住了。”太平公主对自己的安排执行的相当成功非常满意:“若是那和尚没这么多想法,本宫倒是可以由着他闹腾,只不过他想做太子,这是不行的。”
“太子的位置,只能由一个人坐,但是那个人绝对不是这个卖大力丸的假和尚。”上官婉儿很流畅地接了话茬,二人对视一笑,转而说起了今晚的安排。
“上元节,那和尚又有什么安排?”
“凤仪卫不敢查这神都之内的事情,不过咱家小子留的那几个人还是发挥了些作用,不知道怎么就打通了推事院的路子,从那边摸了许多情报过来。”
上官婉儿的头看了看假山密道下面灯火通明的密室,把今天得来的消息讲给上官婉儿听:“他在那明堂大兴土木了几天,听说是做了一个大佛塔,只不过不知道用了什么机关,我专门去看了几次,都没看见他把那佛像修在了哪里。”
“这会儿在天津桥对面又挂了一面佛像,说是自己的膝盖血画的,笑话,那十几丈高的佛像,若是用人血来画,不知道要用多少人血……”
上官婉儿最了解当今陛下的脾性:“用人血画的?他竟然把他之前攒的人血全用掉了?那真的是就算你不想杀他,陛下也要杀他了。”
太平公主回来之后已经把这次江南之行的收获告诉了上官婉儿,自然包括了那薛怀义让陛下保持青春的手段。
“陛下多年,最是看不得别人要挟。之前聚众谋逆一事,算是一次,这人血巨像,又算一次。他要再作死,不管陛下再怎么不舍得,陛下也一定会杀了他。”
“相信我,很快就有第三次。”
紫微宫的方向燃起了很是璀璨的灯光,北风裹挟来些许钟鸣和鼓声,听起来像是明堂的无遮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王府的马车赶到明堂的时候,却见到无数身着紫袍红袍的达官贵人正纷纷从明堂中奔跑出来,不约而同地出来看一看天,又急匆匆地跑回去了。
明堂里面灯火通明的,六边形的中间空地上本来用来摆放皇帝赐宴的案几已经撤走,一大帮子面容清秀的小和尚捧着丝竹响器吹出了震天的声响,无边的梵唱声中,一座周身饰满了七宝,通体铜金制成,非常恢弘的佛塔,正从明堂数丈高的天井中缓缓的降了下来。
“原来是这个法子,怪不得我没找到他把这佛塔藏哪儿去了。”
太平公主在扬州听了白蛇传,自然知道那剧场上面雷峰塔的机关。
不过这法子在场的也只有太平公主一人知晓而已。
正在明堂正北主座上面南而坐的武则天陛下,似乎对这个把戏非常受用,正笑着对坐在他下手的薛怀义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