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后悔了,不该提学车的。谁能想得到呢,他的求知欲这么旺盛。她将信又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到底帮不帮我看,不看算了。我自己一个人也行,不过就是费些时间而已。”
宁九听她口气不善,似乎生气了,这才低头,开始仔细比对笔记。
丫鬟端了饭菜进来,看到桌上堆了满满一桌子的书信,不禁蹙眉:“怎么都放在这儿,饭菜放在哪里?”
初夏随手一指宁九画图的书桌,道:“就放在那里好了。”
丫鬟迟疑,但见两人头也没抬,似乎对那一桌子的书信比她手里的饭菜更在意,只好叹了口气,将饭菜放到了那书桌上。
“这两人,实在奇怪,书信放在饭桌上,饭菜放在书桌上,难道那些书信能吃不成?”丫鬟小声嘀咕,走出了屋子。走到蔷薇花架下,差点和戚星衍撞了个正着。她吓得“噗通”就跪在了地上:“王爷恕罪。”
戚星衍摆摆手,示意她起身,小声道:“你刚刚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丫鬟道:“宁公子和他的长随,不知从哪找了一堆书信来,饭桌上堆了满满一桌。我让他们吃饭,可他们头也不抬,让我把饭菜放在了她平时画画的桌子上。”
“哦?”
丫鬟见戚星衍很有兴趣的样子,又说道:“王爷,这宁公子很古怪的。她问厨房的刘婶要了许多鸭毛来,说要做衣服。昨儿晚上,我还见他坐在织机前织布呢!”
“是么?”这样说来,她是真打算给他做一件新衣裳了。他脑子里浮现出宁九身上的那件新衣裳,别致倒是别致。他轻轻一笑,心里莫名欢快了起来,掏出一锭银子给丫鬟,说道,“你做得很好,以后再发现这两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来告诉本王,本王重重有赏。”
丫鬟乐坏了,万万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好事落在她头上。又跪了下去,一个劲地说谢谢。
这次,戚星衍没理她,径直进了初夏的屋子。
桌上果然放着满满一桌子的书信,丫鬟端来的饭菜在书桌上,热汤还冒着淡淡白气。
他刚要开口,听宁九问初夏道:“这么多书信,你从哪找来的?”
“街上好多替人代谢讼状和书信的摊子,我让每个人给我写了一封。”说完,她羞怯地笑了笑,“花的是你的银子。”
宁九说:“这样很好,我就怕你和我分得太清楚,那就生分了。”
戚星衍咳嗽了一声,两人这才回过头来,朝他行了礼。
他在饭桌边上坐下,看着满桌的书信道:“那个于三七的事情我听说了,这等人死不足惜。你们是怀疑还有幕后之人?”
初夏说:“于三七的字和写给刘妙之的信的笔记有天壤之别,这不可能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而且,我们刚把他送进大牢,他就死了,这死得也太蹊跷了。”
戚星衍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说道:“你们想通过比对笔记找到代写之人,哪需要这样麻烦。拿着写给刘妙之的信,去那些写信摊上让那些人一一辨认就可以。若真是刘三七找人代写,他们自己写的东西,肯定认得出来。”
初夏和宁九看着他,礼貌地微笑着。
他感觉两人眼神不对,他心下恍然,怎么,这难道不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