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九说:“他也是外强中干,那马车看着气派而已。”
“什么意思?花架子,塑料做的?”初夏一回头,看到袁固牵着他的毛驴走了过来。不由得感叹道;“还是袁公子有先见之明啊,早早买了毛驴。”
袁固请宁九帮忙牵着毛驴,自己去拜见了戚星衍。
初夏见毛驴身上驮着两个大箱子,提议让他把那两个箱子放在马车上,袁固道了谢,拿下箱子,放到初夏的马车上。
初夏坐在马车中,找了张软垫子铺在凳子上,这一路山高水长,她得保护好自己。
外面吵吵嚷嚷,她掀开帘子一看,原来是郡守带着一众官绅前来送行。
戚星衍敷衍了几句,命令车队出发。郡守带着人跪了一地。
一路上,初夏生怕戚星衍又和她算起金钱账,刻意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他进酒楼吃美食,她和宁九、袁固在街边小摊吃包子;他住上好客房,他们就近找一家小客栈睡通铺。宁九不想她和陌生人挤一处,以她需要读书为由,给她一人开一间房,自己和袁固睡通铺。
初夏确实需要好好看看书,她以前学的那些知识在这里的考试中没有任何优势,什么几何函数,根本不考,当然她也忘得差不多了。这里考文章和时政。她觉得文章还好,毕竟还有点古文底子,临时抱佛脚,作一篇过得去的文章不难。最让她头疼的是时政,她对大邺不甚了解,如何针对利弊发出议论?
宁九每天给她恶补大邺的历史,让她有个大概脉络。听着他侃侃而谈,她越发觉得他非泛泛之辈。这一路上,也时常听袁固发出一些议论,可那些话初夏在书上也能读到,大多生搬硬套,有纸上谈兵之嫌。宁九不同,说到大邺现如今的问题时,总能追根溯源,条分缕析,说得无比透彻。
初夏有时候会想,他若参加科举,一定能一举夺魁吧?
她试着问他:“宁九,你想参加科举吗?”
宁九愣了半晌,脸上的表情很奇怪,随后摇了摇头。
初夏想不通,他能如此博闻强记,肯定是下了许多苦工夫的,若不想考个功名,为何又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快到邺都时,戚星衍让队伍在驿馆修整,说是等明日气气派派地进都城。
这一路上,招摇过市,住得是最好的客栈,吃的是当地美食,沿路还买了一堆纪念品,还不够气派吗?
初夏虽然满腹牢骚,但这里轮不到她做主,而且对她来说,今日进邺都还是明日进邺都没什么区别,不过都是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继续读书而已。
袁固却越来越紧张,离邺都越近,说明考试的日子也不远了,寒窗苦读十八年,能否高中,全看这一次。机会来得不容易,而且只一次机会。他真怕到了考试那天自己脑袋空空,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对初夏说:“提笔忘字算好的。还有人一进考场就口吐白沫晕过去的。我是真怕啊,你说万一那天我也晕了过去,如何是好?”
初夏能理解他的心情,安慰道:“还有好几日呢,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可是我这几日夜夜做梦,梦见考官来收卷,我的卷子却依然一片空白。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爷在告诉我,我肯定是考不好的?”
初夏只能说:“梦是反的。”